「那一年,我才只有三歲,根本就什麼都不記得。只是後來听平措將軍告訴我,那場大戰,印度來了十萬大軍。途徑各個村莊部落,無不是燒殺搶掠,很多百姓流離失所,很多孩子無家可歸……當時先王雲贊拉杰陛下帶領的軍隊只有區區兩萬,卻憑著出色的攻守策略屢戰屢勝。最後一場戰役打響的時候,敵人已經是窮途末路……他們不甘心敗兵,就四處劫持屠殺百姓……也就是在那一次,我的阿爸阿媽成了敵人刀下的亡魂,而我自然也被俘虜了……」
「那後來呢?」拉姆蹙眉凝眸,忍不住追問,想不到,大哥的身世居然和自己是如此的相像。眼前仿佛又看到阿爸阿媽遇害時候的情景。自古入侵者,無論勝敗,怕是都少不了屠城的惡行,只是苦了那些無辜的百姓啊。
索朗佔堆低眸看了拉姆一眼,隨即再次緊了緊擁著她的手臂。
「後來先王帶著軍隊趕到了,與敵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奪戰,幾近換來又一次血流成河……再後來雙方僵持不下,敵人假意放了我,卻暗中設下埋伏,叫弓箭手隱藏在樹林中偷襲,先王就是在那般危險的境地,也沒有棄我于不顧,並且為了保護我……接連身中數箭,險些……險些就英年早逝……」
……
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周圍是死一般的沉寂。
依偎在男人寬大的懷里,拉姆許久無語,縱是心中離開的願望有多麼強烈,她也不得不理解索朗佔堆心中的歉疚和糾結。
自己,何德何能,讓這男人放下恩情不報,跟隨自己放牧山林?
「大哥……或者……你……」
「什麼都別說了拉姆……」男人似乎從女人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伸出一根手指擋在拉姆唇前,「我原本的確是放不下自己的責任,你知道,我是軍人,我有我應盡的忠誠。可是……拉姆啊,自從那天在紫雲宮外听到塔娜公主那樣折磨你,你的每一聲慘叫,都把我的心撕碎一次……我本想去找王子殿下,請求他救救你,可他偏偏在議事廳和大臣們商議要事,我是沒有資格沖進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優柔寡斷了,我簡直不敢想象你繼續留在紫雲宮會怎樣……自從我打定主意帶你離開,就知道自己沒有回頭的路了。不過……先王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從小就把我當成親兒子一般培養……我想……他也是希望我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久久凝視著眼前高大魁梧的男人,拉姆白皙的臉上綻開感激的笑顏,淚水氤氤氳氳瑩在眼中。
緊緊攥住了那雙粗糙的大手,「大哥,對不起……我讓你做了忘恩負義的人……我……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補償你……」
男人突然爽朗的大笑起來,輕捧起拉姆嬌俏的臉蛋,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一口,「好啊,我等著我的丫頭照顧我!不過現在,我得先照顧你!」
說著,男人蹲下了身子,「上來,我背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