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猛然听到這個名字，拉姆心里頓覺一個激靈。
這明顯是個女人的名字，女人……她究竟是誰?為什麼這個時候，扎巴德會突然提起她?還說自己像她?
望著男人那雙若有所思的深眸，拉姆惴惴不安的問道，「扎西，婉兒……婉兒是誰?」
扎巴德再次笑了笑，「婉兒，她是我第一個女人。」
「她……她是……」拉姆支吾著，嘴唇僵僵的顫著，小臉兒煞白。
原來，自己真的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其實，拉姆很早就懷疑了，從初次進凌雲宮侍寢的那一夜，扎巴德曾氣憤的在浴池里大吼「女人都是一樣賤」的時候，拉姆就明白，他心里應該是裝著另一個女人的，而且，他恨這個女人……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婉兒?
扎巴德笑望著拉姆，「你想听婉兒的故事嗎?」
「我……」拉姆輕輕眨了眨烏黑晶亮的大眼，並沒有說什麼。
扎巴德此時卻是一副極其沉醉的樣子，雙手抱著頭，身體向後躺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渾厚磁性的嗓音娓娓的回憶起來，「認識婉兒，是在五年前，我二十歲生日的那一天，隨父王一起去東嘎牧場巡查。當地的一個頭人熱情的迎接了我們，他的身邊帶著一個漂亮的大眼楮侍女，她就是婉兒。當天的晚宴上，婉兒不小心打翻了她主人的酒盞，被那個頭人用皮鞭當眾狠狠地抽打。我見她可憐，就給她說了句情，誰料她的主人竟很大方的把她獻給了我。從那天起，她就成了我的貼身侍女……婉兒是個漢家姑娘，听她講，她當年是跟隨父母來拉薩經商，途中遭遇了劫匪與親人跑散了。後來就落到了那個頭人手里。那個人是我們古格出了名的壞脾氣，經常打罵她，若不是那次恰巧被我救了，婉兒在他手里怕是活不了太久吧……」
拉姆靜靜地望著扎巴德那張閉著眼楮含著微笑的臉，心中極不是滋味兒。
想來他們兩個人在那樣的情境下相遇，男人風采絕代，女人溫柔漂亮，又上演了那樣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怕是沒有人會不動情吧?
他們曾經，究竟有過怎樣一段美好時光?
「既然你救了婉兒，那她……她一定很感激你，對你很好吧?」
扎巴德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轉過頭沖著拉姆淡淡一笑，那深邃的眸光愈發溫柔迷離，宛若夜空中融融的月色，「是的，婉兒很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對我自然好的沒話說。每天不僅把我的飲食起居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經常會在我出征回來，或者習武累了的時候，給我唱她們漢家的小曲兒。她的歌聲，就像黃鶯出谷，很是動人……慢慢的，我發現我已經深深地愛上她了，而婉兒也對我有情，我們兩人的感情很快升溫，當我第一次……還很生澀的融入婉兒的身體，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娶她為妻……我送了她很多衣服首飾，把她打扮的已然像個王妃一般，無論父王母後怎樣反對，我都已經打定了主意，因為我知道她們漢家姑娘是很在乎自己的身體的，一旦給了一個男人，就從一而終，我怎麼可能辜負她……」
听到此處，拉姆早已是淚流滿面。尤其是當她听到扎巴德曾經進入過婉兒的身體，心中更是涌出了酸溜溜的味道。那股難言的感覺充斥在胸腔里，充斥在腦海中，順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流遍四肢百骸……
直到這一刻，拉姆方才明白，她對扎巴德已經在乎到怎樣的地步。
她才體會到，愛情和親情，到底是不可以等同的。
凝著淚眼盯著男人依然陶醉的臉，「既然你那麼愛婉兒，為什麼沒有娶她做王妃?」
「因為婉兒到底背叛了我!」扎巴德再次開口，卻是帶了極大地憤恨。這樣的回答即在意料之中，又著實令拉姆為之心驚。意料之中是因為曾經在男人口中听出來的恨，而心驚，是因為拉姆實在想不通，都已經這樣相愛，為什麼還會有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