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道是扎西的軍隊?
「扎西,他回來了……」
雍吉滿臉微笑的望著拉姆,輕輕點頭道,「是呀,王子……哦不,陛下,新王陛下帶著軍隊打進札布讓了!王宮眼看就要攻破了!晉美和仁青那兩個混蛋現在自顧不暇,我這就帶你出去,新王陛下馬上就回到你身邊了,你忍心拋下他媽?快跟我走,快走啊!」
「恩……恩……」
用力點了點頭,那張慘白憔悴的臉蛋兒上,此刻溢滿了幸福的笑容。饒是自知已成為骯髒的殘花敗柳,可心中,仍然是那麼期待著再見扎西一面。
就是死,也要再看一眼那如星的深眸。
就是死,也想再握一握,那雙溫暖的手。
早已虛弱不堪的嬌軀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力量,縱然大片大片鮮紅的血跡將潔白的衣襟染紅,也擋不住拉姆努力站了起來。
半倚著雍吉,一步一步緩緩朝牢房外挪去。
室外,天色已漸或微明,拉姆到這時方才明白,原來是雍吉趁守門的士兵不備,用木棒將其打暈,這才得以偷了鑰匙解救自己。
「雍吉,謝謝你。」輕輕握了握小丫頭的手。
雍吉笑著道,「說這個謝字不是見外了?你是我阿佳,我當然要救你!」
扶著拉姆,費力的跨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眼前的路豁然開闊起來,那正是通往山頂廣場的石階。
「阿佳,我……啊……」
突然,雍吉痛苦的慘叫了一聲,身體驀然一抖,再也挪不動半步。
拉姆驚慌的回頭望去,一把尖刀赫然插在雍吉單薄的脊背上,而在她們身後,那個剛剛被雍吉打暈的士兵早已巍然屹立在那里,滿臉得意的奸笑。
「雍吉!」
拉姆痛心的大喊著,任憑那士兵緊緊抓住了兩個人的衣領。
「想跑?哼,沒那麼容易!給我走!」
大腦一片空白,木然的被人拖著回到牢房跟前,眼看兩人就要被再次拖進去,雍吉突然奮力掙扎起來,縴細的手指徑直摳向那士兵的眼楮。
高大的男人立刻怒發沖冠,甩開拉姆的身體,用力抽了雍吉一個耳光。
雍吉應聲摔倒在地上,背上的傷口處,鮮血如同泉水般汩汩涌出。
那身披鎧甲的男人緊接著舉起了手中的長矛,毫不留情的刺穿了雍吉的身體。
男人得意的放聲大笑,而拉姆見他傷了雍吉,一時悲憤交加,顧不上身體的傷痛,一把由地上拾起了一根木棍,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男人後腦勺敲去。
這一下可著實夠狠,高大的身體,直直的栽倒在地上,鮮血流淌得到處都是。
「雍吉!」
拉姆扔下木棍朝雍吉撲過去,滾燙的淚水如潮般涌出。
緊緊抱起小丫頭流血不止的身體,痛哭失聲的大喊著,「雍吉!雍吉……你堅持住,堅持住啊,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一定會好的……」
一定會好?
可是,這話就連拉姆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支長矛,完全洞穿了雍吉的身體,位置不偏不斜,剛好在左下方……她……哪里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雍吉臉上漾開一抹虛無的笑意,她輕輕搖了搖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拉姆,斷斷續續地說道,「阿佳……對……對不起……這次,我怕是……怕是……不能听你的話了……我……」
「雍吉……」拉姆抱著她,淚如雨下。抬起虛弱的手,替她擦拭著額頭上因疼痛而滲出的冷汗,「不要死,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