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走上來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怔了怔轉過頭,卻對上了索朗佔堆若有深意的黑眸。
「陛下,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是冷靜一些,總會想出法子的。」
說著,索朗將頭轉向了御醫的方向,冷冷的盯著帕卓大夫慌亂的眼,似乎也在默默地給他施壓。
此時,扎巴德也鎮定了許多,轉頭冷厲的望著帕卓大夫說道,「就算喂不進去藥湯,可是身上的傷口,也可以先涂藥控制感染啊……」
「陛下!」帕卓大夫見狀,再次磕了個頭惶惶的回復,「現在不是簡單涂藥就能夠解決的問題。娘娘此番傷口沾水,似乎還用力搓過,以至于感染的極其嚴重,再加上連日以來心里藏著股郁結,造就這些傷侵入五髒。王宮里現有的藥物最多只能止痛,根本控制不了感染!」
「一派胡言!」扎巴德再也听不進御醫那些可恨的廢話,喘著粗氣站起身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本王決不準她死!你必須治好她!宮里的藥沒效果,就到宮外去找!就算將整個阿里高原掀翻,也要找到救治她的方法!」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陛下……」帕卓嚇得連連磕頭,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抬眸道,「陛下,現在要救娘娘,方法倒是有一種……」
「是什麼?快說!」
「金雪蓮,只有找到金雪蓮。」
「什麼金雪蓮?」扎巴德面露困惑。
御醫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金雪蓮是微臣年輕時,在一本藏醫典籍中看到的名稱,相傳是藥師佛灑向凡間的聖物。只要找到金雪蓮將其搗碎,用花的粉末敷在傷口上,再用花的汁液每日清洗傷口方能痊愈。但是那金色的雪蓮花非常罕見,一般只生長在寒冷的雪山頂端,又大多緊鄰懸崖峭壁。況且現在是初春,普通的雪蓮根本就不到花期,就算那金雪蓮與眾不同,四季皆開,可目前的花朵也不是最好的成色,想要在茫茫雪山找到那有限的幾朵實在是難上加難呀!」
「難找,並不代表無藥可醫!既然知道這種藥那就去找!不管多難都要找到!」扎巴德堅定地吼著,快步踱到了窗前,隔著窗子望向遠方那連綿起伏的純白色,眼神中透著征服的信念……
他不是不清楚那終年被積雪覆蓋的山路有多難走,想要在不是雪蓮的花期時,到那里尋找自己見都沒見過的金雪蓮無異于拿人的生命在冒險!
可是,他的拉姆等不了了呀!三五天,三五天若找不到金雪蓮,他就要和她天人永隔,再見無期!
親口許諾要給拉姆一生一世的疼愛,自己還沒有讓她過上哪怕一天真正意義上的幸福日子呀!
半晌後,扎巴德緊緊攥拳,似是在心中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一般,匆匆轉身朝凌雲宮外走去,臨出門,只甩下一句,「給本王照顧好她,不得有誤!」
「陛下!危險啊!我的陛下!莫說那金雪蓮極其難找,就算真的找到了,傳說在金雪蓮深深扎根的雪窩里,棲息著神奇的毒蟒,一旦被那毒蟒咬上一口,就是藥師佛下界也難救活啊!陛下您是天神之子,千萬不能去冒險啊!」
帕卓大夫驚恐萬分的沖上前,對著扎巴德離去的背影捶胸頓足的大吼,那焦急慌亂的表情足以說明這是一場凶多吉少的行程。
可是,扎巴德卻顧不了那麼多了,饒是身後的阻攔是這般強烈,亦無法牽絆他翻身上馬,義無反顧的朝遠方奔去。
就算再危險又能怎樣?為了自己,拉姆不是一樣獨自涉險的回來了嗎?
現在她命懸一線,唯有自己可以救她。
只要能救活她,哪怕是一線希望,他都要去試一試,即便是為了她真的死一回,那又有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