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上梯邊,文子安垂首注目,眼前畫面,令他心動。「葉六爺?」輕聲自語。「又一個如此疼愛她的男子,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有兩個如此疼她的男子?」皺了眉,百思不得其解,轉眸見月兌月兌阿布一臉笑意,心中更是迷惑。母親曾一力想要自己討好月兌月兌阿布,那月兌月兌阿布卻對自己不理不睬,反是對商賈出身的葉驚鴻青眼有加。如今,葉驚鴻懷里摟著的,竟是另一個小姑娘,那月兌月兌阿布卻能坦然受之。那小姑娘,究竟是誰?與先前街上相遇的男子,又是有何干系?
「子安,看什麼?」正冥思間,文夫人不見了文子安,出閣來尋。轉眸間,見月兌月兌阿布三人行來,自以文子安是在看月兌月兌阿布,不由臉色一沉,「早不想法子,如今看著又有何用?」口中怨責,滿臉不悅,「進來吧,老夫人喚你撫琴呢!」
「是,母親!」文子安輕應,唇角卻是泛起一絲苦澀,隨著母親轉身回了閣兒里。
「子安!」老夫人見他進來,忙招手喚了去,「此時無事,便再撫上一曲,平日,也難听得你撫琴。」
「子安從命!」文子安躬身行得一禮,自去琴邊坐了。單手按琴,略略沉思。抬眸處,見葉輕痕三人進來,心中微動,手指輕撫,一曲《卜算子》傾泄而出。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
葉輕痕小窗斜倚,遙遙注目專心撫琴的文子安,滿腔的渴慕隨著輕快的樂符流淌而出。「他,在渴慕什麼人呢?」葉輕痕雙眸自席間暗掃,難道,這閣兒中,有他心儀的女子?
猜測間,耳畔傳來文夫人的聲音,「真是可惜呢!」輕聲的低語,帶著一絲抱怨,「肅王爺家的門檻都快被媒人踢斷了,這阿布郡主偏偏中意一個商賈出生的葉六,這可不是……」語氣忿忿,似有不甘,卻聲音低垂,似是怕人听到。
「便是中意,又能怎樣?」老夫人輕飄飄的聲音淡語,「阿布總是個郡主,莫說葉六商賈人家配不上,便是尋常京官大員,也未必討得她去。」
「文子安是喜歡阿布姐姐?」葉輕痕稍稍側目,月兌月兌阿布正拉了葉驚鴻手臂輕言笑語,絲毫不以旁人目光為意。「我和阿布姐姐的說話,想是被他听去了!」目光再次掃向文子安,「要不然,他怎會撫這個曲子?」
果听文夫人的聲音又自輕嘆,「也是我們子安無福,在那節骨眼兒上,偏偏冒出個葉六來!」
「兒女事,原也由不得人!」老夫人的聲音似有不悅,「那何家三小姐,也不知要多傷心呢!」
「老夫人說的是!」文夫人的聲音虛應,似是怕再談及文子安與何小姐婚事,便不再語。
「文子安喜歡阿布姐姐,阿布姐姐卻對六哥情有獨鐘?」一時間,葉輕痕心緒煩亂,聞那老夫人之言,月兌月兌阿布是大元郡主,卻不是尋常人家娶得的。「小九!」葉驚鴻口中與月兌月兌阿布說笑,抬眸卻見葉輕痕皺了眉,立身走了過來,「是不是厭了?厭了回罷!」柔聲輕問,手指輕撫她額前短發。方才還開開心心的,只這一頃功夫,怎麼便心事重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