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楊二府,共三十余騎,沿河而上,返回大都。葉驚鴻與葉輕痕共乘一騎在前,文子安與楊陌分騎兩側。行得片刻,前方河面上現出點點火光,葉輕痕心中大奇,回眸問道,「六哥,那河中有船?」
「嗯!」葉驚鴻輕應,卻側眸向文子安瞥得一眼。身後楊陌笑道,「那河中是將軍府的人,在打撈文公子的尸體!」文子安心中本亦疑惑,聞得此言,只苦笑不語。
「將軍府?」葉輕痕皺眉,「他們竟認定文公子死了?」側了眸,亦向文子安瞅得一眼,心中微微一酸。那蒙根其其格一意要文子安入贅,不料,出得這般事,她竟只當他死了?
「聞得蒙根其其格傳令,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覓不得文公子,不許這干人回府。」葉驚鴻冷笑,眸光轉得一轉,向後傳令道,「大伙兒將火把熄了罷,一會兒再點上!」
楊陌一旁听了,不禁輕笑出聲,道,「不錯,由得這干奴才去撈罷,省得前來呱噪!」回了頭,向文子安笑道,「公子莫惱,我等實是瞧這幫狗才礙眼!」
「子安豈敢?」文子安輕輕搖頭,抬眸向河面掃得一眼,卻見河對岸亦是火把無數,不覺一怔。此時,已近四更,那如許多人,應是尋找自己之人吧?只葉、楊兩府之人已在身側,將軍府之人正在河中,至于文府,卻是無那般聲勢。那對岸……文子安思之不獲,正欲問時,卻聞得葉輕痕道,「六哥,河對岸,又是何人?」
葉驚鴻見問,只伸手拍得拍額頭,笑道,「九兒不提,六哥竟是忘了!」轉了頭,吩咐身後的葉安,「一頃兒覓路過河,悄悄與王府眾人傳得個信兒,莫令將軍府知覺!」見葉安應了,又垂了眸,看向懷中妹妹,怪道,「你那般躍入河中,只將阿布郡主驚的少了七魂跑了三魄,將整個王府的人馬拉將出來尋你!」提及月兌月兌阿布,心中略有所動。自己兄弟得了消息,急急趕至十里坡時,但見月兌月兌阿布雙眸含淚,滿臉焦灼,任是王府隨從如何勸慰,竟是不肯回城。只說,要于那棚中,候得九兒同歸。
「嗯!」葉輕痕聞言,心感歉疚,亦道,「原是九兒該當與阿布姐姐說得聲兒!」
此言一出,身旁眾人盡皆笑出聲兒來,連文子安也不禁莞爾。葉驚鴻搖頭笑道,「傻九兒,待你與阿布說得聲兒,文公子早被這河龍王招去做女婿了!」一言引得轟然大笑。
待行至大都南城門,已是四更將盡,葉輕痕一夜凍餓,又是疲累不堪,早已縮于哥哥懷中睡去。楊陌見城門緊閉,只縱馬上前,高叫開城。城上守備早已聞得肅王府、將軍府與院使府傾巢而出,知得城中出了大事。此時聞得楊陌叫城,自是急急大開,放眾人入城。
入得城來,文子安向葉、楊拱手道,「救命之恩,子安銘記,改日再登門叩拜。但需借得六爺一騎,自行回府!」口中說話,眸光卻不自覺地向葉輕痕掃去,但見她一張小臉藏入葉驚鴻懷中,正自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