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兄弟見入得這般一個人物,倒也意外,齊齊起身,迎上見禮。那郎公子不意廳中有這許多人,只微微一怔,還未及辨認,便見兩名男子迎上。料是宅子主人,只躬身行得個半禮,卻不自報姓名。
葉驚弦見他無禮,只皺得皺眉頭。葉驚鴻卻是微微一笑道,「郎公子甫回大都,便即大駕光臨,葉六榮幸之至!」
那郎公子見廳中有這許多人,本是心中不耐,但聞得「葉六」二字,不由滿臉堆笑道,「原來閣下便是葉家少當家,葉六爺,郎謙久仰的很!」說著話,忙又深施一禮,方又道,「昨日令妹落水,郎某心中牽掛,特來探視,莫怪唐突方好!」說罷,不自覺望向廳中,尋找葉輕痕所在。
一眼所見,卻是廳內首位,月兌月兌阿布端然坐了喝茶。郎公子怔得一怔,瞬間滿臉堆歡,搶步而上,向月兌月兌阿布深施一禮,道,「郎謙見過郡主!」抬目見月兌月兌阿布擺得擺手,方直起身來。
昨日,郎謙雖見月兌月兌阿布心急葉輕痕,卻不料今日卻于葉府撞上。他心中暗自揣測,看來這葉家雖非官室,與肅王府的交情,怕是非同小可。一時間憂喜交集,欲討好葉輕痕之心更熾。
葉驚弦見這郎謙雖生的一表人才,但舉止輕浮,心底大是不喜,只向葉輕痕瞅得一眼,輕輕搖頭,卻也不語,顧自于一旁坐了。葉驚鴻卻自後隨來,請郎謙入座,又喚丫頭奉茶。
郎謙亦不謙讓,向客位行來,眸光掃處,但見文子安含笑欠身,點頭為禮,不禁微微一怔。再向上看時,卻是一個英挺俊朗的男子,一雙精眸向他上下打量,亦只欠得欠身。
郎謙本為葉輕痕而來,此時見得這二人,不禁心內揣測。他暗思葉輕痕雖對文子安舍身相救,但文子安身份尷尬,料非強敵。他雖不識楊陌,但眼見他坐于文子安上首,顯見身份官職高于文子安,又且生的儀表不凡,單只一雙黝黑晶亮的眸子,便令他心頭一悸,不敢直視。
葉驚鴻見他神色驚疑不定,一雙眼珠時時轉向楊陌窺視,不覺好笑,只道,「聞得郎公子一向在外讀書,近日方回,想是不識楊院使,楊大人!」
郎謙聞得「楊院使」二字,腦中電閃,神色不由一變。忙自站起身來,跨前兩步,與楊陌見禮。雖稱謂均為「院使」,但楊陌這太醫院院使乃正二品,而郎謙之父的通政院院使,為正三品。況楊陌雖只二品,但其時以漢臣參政者,卻是獨一人。郎謙有志仕途,雖是不識楊陌,卻是早有耳聞。
楊陌見他前踞後恭,心下極是好笑,只起身回禮,笑道,「郎公子並非朝堂中人,卻是不必見得這般大禮。」伸手將他扶了,請了歸座。
那旁月兌月兌阿布瞧著,亦是好笑,只道,「楊大人此言差矣,聞得郎公子此番回來,便是欲圖個出身,他日朝堂之上,總是見得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