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痕相救文子安之事,于半日間傳遍大都,一時間,「葉九」之名,于這大都城中,街談巷議,交口稱贊。只道這葉家九小姐,是個不世出的巾幗英雄,女中豪杰。更有甚者,卻道這葉家九姑娘,實是凌波仙子,出水洛神。
葉輕痕名聲驟起,旁人聞之,不過微笑搖頭。于葉輕痕本人,卻是苦惱不堪。往日,她每每出門,只需帶得一二丫鬟、四五隨從。如今可好,她只須踏出葉宅一步,街市間便有人身後跟隨,指指點點,悄聲竊議。這般事,于文子安習以為常,而于葉輕痕,卻只消得兩次,便大喊頭疼,再不肯踏出葉宅一步。
匆匆數月,眼見春紅盡褪,夏夜初長。文子安與楊陌、月兌月兌阿布三人,均已變為葉宅常客。而郎謙自那日之後,自知無法與楊陌一爭,便再不曾來過。
那日,逢得大都各茶莊結賬,葉驚弦一早赴了總庫。葉驚鴻念及有一批絲絹,近日亦從江南運來,亦是整了衣冠,意欲出門。葉輕痕聞得兩個哥哥均有正事,大覺無趣,只纏了葉驚鴻意欲同去。正纏磨間,葉塘來報,說,楊陌來了。
葉驚鴻忙道得聲請,向葉輕痕笑道,「你楊大哥有日子不來,今日卻又閑了!」說著話,二人一同向前廳去。方出得前院,見葉明又自匆匆入來,報道,「爺,九姑娘,阿布郡主來了!」
葉輕痕小嘴輕噘,道,「前些天一個不來,今日倒似約好一般!」雖是抱怨,前奔的腳步卻泄露了心中的雀躍。葉驚鴻望著向院門奔出的妹妹,只含笑搖頭。
葉輕痕奔至門首,逢著月兌月兌阿布已是入來,只飛奔上前,一把拉了,笑嚷道,「阿布姐姐,你可來了,想死九兒了!」一行說著,一行牽了月兌月兌阿布的手向前廳來,又自側了頭問道,「阿布姐姐,這些日子,可是有事?卻不來尋九兒玩耍!」
月兌月兌阿布輕輕點頭,笑道,「原是我家兄長娶嫂子,家中多事,方不得便!」抬了眸,見前廳門口,葉驚鴻與楊陌含笑而立,心中不禁喜悅。自十里坡後,葉驚鴻待她雖不顯親密,卻亦不再拒她千里。
葉輕痕見了楊陌,也不等見禮,只揚了聲兒問,「楊大哥,阿布姐姐因得家中娶嫂子,方來不得,楊大哥不來,莫非也要娶嫂子?」
「我倒不曾!」楊陌搖頭笑望,「只這幾日,太醫院中有事,方不得便!」敘著話兒,葉驚鴻請了廳內安坐,楊陌又再續道,「我此來,便是想問,府上可接了子安的帖子?」
「子安的帖子?」葉驚鴻大奇,道,「子安亦是十數日不見,卻是發什麼帖子?」心中暗思,文子安雖是朝廷命官,于他自己府上,卻做不得主,與自己兄弟,向是于葉府或楊府相聚,倒是不曾請人去得文府。
月兌月兌阿布見問,亦是詫異,問道,「難不成,文子安不曾請得府上的人?」大睜了雙眸,向楊陌望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