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鴻喜道,「楊兄到了,子安還不快迎,卻無須管得我等!」一手輕推,催了文子安出門,卻自拉了妹妹,同葉驚弦向廳內來。有文家下人支應了,只于一旁偏廳就坐。三人坐定,但聞得窗外鼓樂聲響,一派招呼聲,自是楊陌入來,眾官爭相巴結。葉氏兄弟相顧而笑,不禁輕輕搖頭。
隔得一頃,楊陌擺月兌眾官糾纏,尋來偏廳,見三人坐了飲茶,只皺眉怨道,「你三人倒如此清閑,竟是不等得楊某!」一行說著,一行于葉輕痕身旁坐了。
葉輕痕聞得他來,心中本已不安,見他于身旁坐了,越發老大不自在。但到得此時,卻又避不得,只垂了頭,擺弄手中茶杯,不敢向他多瞧一眼。
楊陌那旁眼見她這般神情,知是因了前事,心底暗嘆,卻是故做不知,只與葉氏兄弟尋些閑話談說。葉輕痕天性活潑,見楊陌與平日無異,亦漸漸將尷尬去了。她眼見吉時將至,伸了脖子于廳外張望,卻不見月兌月兌阿布,不禁扯了楊陌衣袖問道,「楊大哥,為何不見阿布姐姐?子安大婚,她竟是不來麼?」
楊陌見她這片刻功夫,竟似將那日之事忘了,不覺好笑,只道,「阿布郡主是肅王府未出閣的小姐,子安下帖子,原是請不到她。肅王府並無人來,她自個兒,卻是不便。」
「嗯!」葉輕痕輕應,側頭想了想,遂笑道,「難怪子安的帖子上,有三哥、五哥的名兒,卻無九兒的,原是未出閣的女眷請不得?」心中自思,若非有二哥、六哥在,文子安成親,自個兒竟是來不得。一時間,心中悵惘,酸澀難當,一個笑容漾開,卻是僵于唇邊。
「嗯!」楊陌輕輕點頭,目光露出些許贊賞,「三哥、五哥雖是不在大都,子安卻須盡了禮數。」將葉輕痕神情,盡收眼底,心中只狠狠一疼,卻又無從開解,只故做不知,另尋他話。
幾人正自談說,聞得院外鞭炮齊鳴,院外唱禮之人喊道,「吉時將至,賓客就位——!」葉輕痕心中「撲 」一跳,一張小臉微微泛白,卻是咬了唇,隨了哥哥出得偏廳,奔前廳而來。
寬闊的前廳正中,大紅「囍」字當堂掛了,大紅地衣由內至外,直輔至廳外階下。文夫人于堂上安坐,神情中,帶著一絲無奈,卻亦強笑了,靜候新人進門。
眼見吉時已到,候于府外迎賓,仍無半分消息。文夫人心底驚疑,只吩咐身旁小廝出外觀望。葉氏兄弟與楊陌,亦是面面相覷,心底隱約不安。
葉輕痕卻是不明所以,悄拉葉驚鴻衣袖問道,「六哥,新娘子這般時辰不到,可是忘了?」
一句話,只引得身旁三人失笑出聲,葉驚弦搖頭道,「傻九兒,這等大事,怎會忘了?」正欲囑她莫要亂問,卻聞得府外鞭炮齊鳴,鼓樂大作。眾人聞得,皆是心頭一松,暗道,「終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