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了子安?」葉驚鴻挑眉。自文子安成親不成,蒙根其其格便命人將文府守了,文子安只入宮教琴,竟是去不得旁處。如今,那阿莫拙老夫人,竟請得動文子安?
葉輕痕聞得「阿莫拙老夫人」之名,便即想起十里坡上,老夫人亂點鴛鴦之事,不禁皺得皺眉頭。
只是……
那日,文子安獨立相送的身影浮現眼前,那般孤單,那般寂寥。這些日子,他被困于自己府上,亦不知受得多少委屈?「阿布姐姐!」葉輕痕靈動的眸子微轉,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自得十里坡,九兒竟出不得門,說不得,今日借了姐姐鸞駕,攜了九兒去散散罷!」拉了月兌月兌阿布手掌輕搖,輕聲央求。
雖是不喜那幫人,但遠遠見得他一眼,得知他平安便好!
「也罷!」葉驚鴻輕輕點頭,「郡主,你帶她散散罷!只是,九兒,卻不許再胡鬧!」雖是出語管束,神情中,卻是不自覺的縱容。「郡主,若子安果是去了,設法與他問得個信兒,有何主意,我等可助得他?」
「我原也是此意!」月兌月兌阿布輕輕點頭,「亦或隔得這幾日,蒙根其其格松懈了,亦未可知。」口中應承,心底,悄悄泛上一抹甜意。他,終究不再遠著自己。
「但願如此!」楊陌輕輕點頭,心底,閃過一絲不安。此事,總有一些異樣,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得午後,月兌月兌阿布再來,接了葉輕痕同去城東牡丹園。此番不比往日,葉輕痕懷著心事,卻又說不得,只悶悶于車中坐了,無心去賞車外街景。
出得東城門,離城三里,有一座大的莊院。入了莊門,但見鮮花處處,瞧來,院子主人,極是愛花。葉輕痕雖生于江南,但眼前乍然現得這如許多鮮花,卻是從未有之事,一時將心事拋了,東張西望,大是新奇。
月兌月兌阿布見她一時愁雲盡去,只含笑搖頭,輕道,「真是個孩子!」趕上兩步,將她手拉了,笑道,「這前院不過是些尋常花卉,不過應得這季節,開的繁盛些罷了,後院的牡丹,那才叫一個絕呢!」一邊說著,一邊拉了她手,向後院牡丹園去。
葉輕痕一路行來,見得些個僕從小廝,有些兒識得,是各府里千金、夫人的使喚,更有些眼生的,竟是從未見得。
轉了邊門,行過一處金水小橋,葉輕痕但覺眼前一亮。面前,平展展一處大園子,層層疊疊,數十種牡丹均已盛開,許多顏色交錯輔展,卻是不顯紛雜。
月兌月兌阿布腳下不停,向花叢中行來。葉輕痕垂眸看時,卻是繁花叢中,輔著一條條碎石小徑,盤曲蜿蜒,向院中延伸。
沿小徑而行,便沿途賞得各色牡丹。牡丹園正中,修築著七座小亭,連以九曲回廊。月兌月兌阿布見葉輕痕注目,輕笑道,「這亭子,名七星亭,是依著北斗七星的樣子排列!」說著話,已是步入亭來。卻見七座亭中,已是散著不少閨閣千金,大家名媛。更有一亭內,笑聲朗朗,竟是有著十余位少年公子,在內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