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痕一時醒覺,不覺心頭一跳,卻是咬唇悄羞,汗也不拭了,只握得更緊。「子安!」壓下心頭掠過的羞澀,勉力平穩語調,「你既不應蒙根其其格,卻終須想法子才是,難不成,便這般由得她欺辱?」
「法子?」文子安苦笑,輕嘆道,「有得周家小姐之事,子安不敢再累及旁人,只盼日子久了,那蒙根其其格厭了方好!」
「厭了?」葉輕痕挑眉,不覺停了步子,側轉身來,向文子安凝視。俊逸若仙的容顏,溫文儒雅的舉止,這般一個男子,何人會對他厭了?
文子安見她停步,亦是不覺回眸,但見一張嬌俏小臉,掛滿細密汗珠。文子安暗暗搖頭,「終究是江南女子,曬不得這般毒日頭!」隱隱的,心底升起一抹憐惜。回頭張望,但見不遠處密密匝匝,有著一片林子。「九兒!」含笑回望,牽了她又再前行,「前方有片林子,我們躲躲,待稍涼得些兒再回罷!」
「嗯!」葉輕痕聞言,亦是引頸張望,心底卻仍念著文子安之事,「子安,你必得成了親,蒙根其其格方放得過你?」問話出口,卻是怦然心跳。經了周小姐之事,又如何再見得他與旁人成親?兩抹羞紅掠上雙頰,手指輕收,將文子安手掌握得更緊些。只是……自己這番心意又如何說得?
「原想如此!」文子安低嘆,心中,卻是一片煩亂。原以為,只需成得親,便擺月兌了蒙根其其格。哪知成親之日,蒙根其其格半路劫人不說,竟至逼得周家小姐出家。
「那……」輕輕咬唇,葉輕痕側眸向文子安偷視。漸攏的眉峰,如晴空驟聚的烏雲,引她一陣心疼。「子安,仍欲尋別家小姐成親麼?」
「談何容易?」文子安輕輕搖頭。莫說他不願再牽累旁人,便是他不顧及旁人生死,怕是大都女子,已是無人敢嫁了。
說話間,二人已入得林中。文子安輕輕甩頭,將一片思緒丟開,向葉輕痕笑道,「這里果是清涼,先歇會兒罷!」四處張望,欲尋得塊大石之類安坐。
「嗯,果是清涼!」葉輕痕于樹上靠了,以衣袖于臉頰拭得一把,以手做扇,在面前連扇。她自園中與蒙根其其格動手,又是一路疾奔,衣袖沾染了灰土,這一拭之下,一張嬌俏小臉,頓然骯髒一片。
文子安見狀,不禁輕笑出聲,取了手帕塞于她手中,笑道,「快擦擦罷!」
「嗯!」葉輕痕輕應,接了帕子,于臉上拭得幾下,抬眸見文子安額角,亦有汗珠滲出,只笑道,「你只笑得九兒,自己卻是個不熱的?」不覺抬手,于他額角輕拭。她對文子安雖是鐘情,但她天真未琢,這番舉動,純出天然。而文子安近年,卻是飽經情孽糾葛,為她所觸,卻是心頭一跳,欲待要避,又覺不舍,不由怔怔望了她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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