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見得文子安關切,心中亦是微澀。「無防!」只含笑抬頭,「只這些日子行不得路,須受些憋悶!」轉了眸,又向葉輕痕瞧得一眼,絲毫不掩眸底溫情。葉輕痕見得文子安來,心中越發不適,只忙著將腳抽回,口中嚷道,「原是無事,偏六哥大驚小怪,吵了楊大哥來。」
文子安見得楊陌神情,心中主意越發拿定,只笑道,「楊兄神醫國手,自是瞧過方安得心。」轉了話題,坐得一會兒,見天色漸暗,起身與眾人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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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痕只以經得那日之後,文子安必來提親,心中又羞又喜,日日盼望。哪知自那日去後,文子安再無消息,反是楊陌,一連數日,每日下了早朝,便匆匆趕來,為她上藥揉腳。葉驚鴻向以妹妹對楊陌有情,心中早已默許,見得這般情狀,早早躲了出去。葉輕痕眼見楊陌日漸親近,文子安卻是再不露面,一顆心,一日冷似一日。
那日早朝之後,楊陌又至。葉府下人這些日子慣了,竟不通報,徑引了他赴後宅,入得葉輕痕所住院子。葉輕痕聞得他來,由葉語扶了,慢慢向偏廳來。
楊陌見她入來,忙起身扶了,笑道,「瞧今兒這樣子,又好得些,再上得幾日藥,便不礙事了!」一邊扶了她入座,一邊笑道,「這些日子,日日于這屋中,可是悶壞了罷?待得傷好了,我與你城外騎馬去!」
葉輕痕聞言,只輕應得聲兒,抬頭向葉語道,「前些時家里捎來的茶,與楊大人沏得杯來罷!」伸頸張得葉語去了,轉頭偷偷向楊陌瞅著一眼,心中猶疑半晌,方咬唇道,「楊大哥,九兒這腳已是無防,明兒……你……你莫用跑這趟了罷!」
這幾日,楊陌日日探視,眼見葉輕痕常自神思不屬,卻又常自暈生雙頰,竊喜含羞,心中已自了了。此時聞得此語,只身子一僵,心中更是酸澀難當,只強笑道,「九兒,便這般不願見得楊大哥?」
「不,不是!」葉輕痕急急搖頭,「楊大哥,九兒只是……只是……」囁嚅低聲,已是說不下去。縱是心系文子安,卻也不願傷及楊陌,一時心頭紛亂,說不出話來。
「只是九兒,歡喜的是子安!」楊陌苦笑,漫聲輕語。坐直身子,張臂輕擁了那嬌俏雙肩,「九兒,楊大哥終是遲了,是不是?」垂了眸,望向葉輕痕驟然漲紅的小臉,心底的疼,慢慢蔓延。「九兒!」柔聲輕喚,壓下心底席卷而上的痛楚,「若子安不是這般身世,楊大哥必不會爭,只你若嫁了他,便如他一般,進得個大籠子,你這般性子,如何受得?」
「這般身世?」葉輕痕輕聲重復,仰了頭,望向楊陌,「楊大哥,子安這般身世,便……便……」說得半句又覺礙口,將後半句生生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