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葉語打著哈欠,慢慢將自個兒收拾齊整了,方端著淨面水向葉輕痕房里來。門,虛掩著,瞧來,外屋守夜的葉敏早已起身。葉語也不喚人,徑自拉了門入來。
外間床上,葉敏翻得個身,睜開眼來,對上葉語詫異的眸子。「葉語?」皺得皺眉悄喚,「你如何入來?」抬起身,向屋門瞧去。
「還說呢?」葉語輕輕皺眉,「昨兒你守夜,竟是忘記閂門?」
「閂好了的!」葉敏一驚,坐直了身子。難不成,昨兒夜里,竟是進了賊?
里屋里,似有人聲,兩人互視一眼,一個急急起身,一個輕輕放下面盆,同時向內屋闖去。霍然打開的房門,將對鏡穿裝的人兒嚇得一跳,「你們兩個……」吃驚的望著闖入的二人,葉輕痕以手拍胸,壓下心頭的狂跳,「死丫頭,要嚇死我?」
「九姑娘!」二人詫異齊呼,均自扭頭對望。自家小姐,幾時不是丫頭們喚得幾回方肯起身?況……瞧她穿戴齊整,竟是起得有些時辰了。
「九什麼姑娘?」葉輕痕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快取了水來,再不快著點,六哥便赴了店里!」
原是要同六爺出去!二人心中恍然,又自相對一笑。自她腳踝扭傷,這十幾日來,連院子都無法踏出。如今腳傷一好,她那般性子,自是不願困于屋中了!
葉輕痕望向二人了然的笑意,只故做閑適的挑得挑眉,眸底,卻是透出濃濃的喜悅。雖是,文子安說了不能,雖是,文子安讓她忘記,雖是……中間尚有許多的阻難,但,那一句「歡喜」,已是足夠。
洗漱干淨,由得葉敏替她打結小辮,葉輕痕的心思,又自飄于昨夜的人身上。他說,他歡喜她!不自覺的,口中輕哼著小曲,唇角噙滿了笑意。一會兒,只需將此事說與六哥知曉,六哥,定會助她的!心底的羞澀,悄悄漫上,染紅了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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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驚鴻翻看著賬冊,時時抬頭瞅一眼那方坐立難安的葉輕痕。「這丫頭今日,似是藏了心事!」心底自語,在葉輕痕又一次晃來時,終于忍不住了,「九兒!」合上賬冊,拉了妹妹身邊坐了,「可是有事和六哥說?」細細審視她悄喜含羞的雙眸,葉驚鴻心底,隱約有些了然。自她傷了腳,楊陌日日照護,怕是,與楊陌有關罷?
「六哥!」葉輕痕輕輕咬唇,偷偷向葉驚鴻瞅得一眼,心底羞澀難當,幾次張唇,卻是說不出口。
「怎麼了?」葉驚鴻含笑搖頭,「我們九兒幾時說話也這般吞吞吐吐了?」心底卻是暗自皺眉。此等事,該當楊陌親來與他這葉少當家商議才是。
「哪有?」葉輕痕皺眉,不依的推得葉驚鴻一把,心中無底,只伸手扯了葉驚鴻衣帶玩弄,「六哥,你是不是最疼九兒?」烏溜溜的眼珠來回轉動,籌思如何開口。
「你說呢?」葉驚鴻挑眉,好笑的輕問。欲要逗弄得幾句,見她神情不安,時憂時喜,又覺不忍。輕輕搖頭,環臂輕攬,「九兒,和六哥說,可是有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