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在下姓郝,單名一個廉。」他雖然看不慣他們的「眉來眼去」,但是那似乎與他無干,既然人家對自己彬彬有禮,那自己也不能顯得小氣。只是他也沒說實情,不過他確實也不好說出真名,他不是姓郝名廉,而姓郝連,郝連是國姓,一說出來,人家可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他出門在外,總是自稱郝廉。他就是當今皇上的三皇子郝連杰,一年前奉皇上的命令到江南明查私鐵之事之後,就一直留在江南,雖然車駕早在一年前就浩浩蕩蕩回了京,剩下的才是他需要的放松狀態,而他需要的地方也不只是江南,更大的重頭戲是與江南一水之隔的苗疆。經過一年的努力,他終于找到了苗疆私自煉鐵,鑄造兵器的證據,準備經江南回京,臨行前來和怡紅院兩位姑娘見個面,告個別。這一年多,這兩位姑娘的茶、曲兒倒也給了他不少的愜意生活。
「郝公子,璃兒有禮了。」躬身,輕輕一揖。
「燕公子客氣了。」郝連杰回禮。
「入座,入座,邊喝茶邊听曲邊聊天。」這種場面,舒煬應付起來,那是駕輕就熟了。
紅倩引著他們入了座,開始烹茶,綺兒抱著怡倩的琵琶進來,怡倩問,「不知幾位喜歡听什麼曲子。」
「郝公子來點吧。」璃兒客氣地說。
郝連杰看了一眼舒煬,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舒煬立刻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就唱今夕何年吧。」
紅倩點點頭,轉動琴弦調了音,坐正了身子,玉手輕挑,弦音清脆,珠落玉盤,加上江南女子特有的粘糯的吳儂軟語,讓人酥到骨子里。淡淡的茶香,悠悠的琴音,軟軟的歌聲,確實是個讓人流連忘返的溫柔鄉。要不然,為什麼這些男子們都願意一擲千金地來听她們的曲兒。
一曲唱罷,品茶吟詩,風花雪月,倒也賓主盡歡,璃兒對眼前這個從骨子里透著高傲,卻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郝公子不禁刮目相看。看起來是個世家公子,卻不像一般二世祖那樣無能,才思敏捷,身手不凡,不禁有些上了心。眼楮竟不自覺地盯著他看,舒煬發現不對勁,趕緊在桌下踢了踢她的腳,她才反應過來,假裝低頭喝茶避過了尷尬。
郝連杰當然知道她在看他,心中更是不滿,一個女孩子,看身上這身男裝,還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才能置辦得起的,剛才還和旁邊這個賀蘭公子眉來眼去,一轉眼,竟然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另一個男子看。心中甚是不悅。
不過,從小在宮里長大的他,當然不會喜怒顏于色,臉上依然是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這更讓璃兒在心里暗暗留了意。听見他說不日要回都城,雖然沒有提議一同上路,卻暗暗記下了他們的時間,希望能在路上「巧遇」。
舒煬看著天色不早,那郝公子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想必真是兩位姑娘的舊識,于是拉著璃兒告辭出來,稍稍松了口氣,以他這麼多年模爬滾打的經驗,這個郝公子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還是盡早月兌身的好。
看著璃兒剛剛開心的表情,舒煬心里不覺有些擔心,但是這擔心又說不出來,只是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具體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