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璿知你今日必定想走,本也不敢再留。然璿仍有未言之肺腑,萬望桐兒再留一晚,今晚別苑水榭一聚,可好?元雋留字——
抬眼看著天邊漸漸泛白,元雋將信紙裝入封套,持信來到她房間前,將信別在門上。
站在門口,對著緊閉的門口稍微愣神,心里想著今晚對她可能的傷心,心又開始痛了,深深嘆了一口氣,桐兒,對不起了,我不能讓你陷進來的。
就像怕吵醒她一樣,輕輕轉身,靜靜走了。
嫣桐其實早已醒來,听見門外響聲,迅速起身,輕輕從撩起窗簾一角,往外看,看見元雋在門上別了一封信,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就走了。
見他走遠,開門將信取下,略略看了一下,說是今晚有事要說。想來該是讓她去求月兒的事吧。
嫣桐其實是懂得這些世俗的關系,要不然,單憑一個醫術好,也不能成為眾多達官顯貴的座上賓。只是她性子素來淡然,不與人多做計較,加之她的利益也大部分都是為貧病交加的窮苦患者所謀,所以,很多人都以為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想起元雋,隱隱的覺得,現在的元雋所作的雖然有些陌生,但是他給她的感覺,依然是八年前那個俊朗的元雋哥哥,她其實很願意幫她,如果她能幫得上的話,就算沒有自己心中那隱隱約約的情愫,就算只是幫一個多年未見的好朋友,她也是樂意的。
只是,現在的月兒已不是天貢山上時的單純可愛的那個妹妹了。她看人的眼神都帶著恨,連從小帶著她長大的小姨都能狠得下心去責罰,她去求她,未必有用的。這些事必早些跟元雋說明才好,也可使他行事更為謹慎些。決定了,心中反而沒有那麼忐忑。
便听見外面侍女的聲音︰「余姑娘可是起了?」
「起了,進來吧。」
那侍女進來,一福身,「姑娘萬福,我家公子有事出去了,說是留書給了姑娘,請姑娘再留一天。」
「我知道了,看見書信了。」
「那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吧。」說完,轉身出去端了盆水進來。
嫣桐在宮里也住過一段時間,當然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安然梳洗之後,用過早膳,想著也沒事可做,便拿起一本書,坐在窗邊,慢慢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