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桐回到醫帳的時候,看見白芷和白芨雖然努力地在看病,但是病人太多,秩序已經開始有些混亂了。
紫菀眼尖,看見她進來,叫了一聲,「姑娘回來了。」
醫帳中有些嘈雜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大家都轉頭看著她,「大家安靜些,我立即給大家看病,白芷、白芨,一個個病人查看,急的,重的,另外安排,我優先看。」
兩個藥童點頭稱是,然後師徒幾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元雋知道嫣桐回來了,他遠遠地就看見她快步走回來,他知道她心急這里,因為從她的身形就可以看出她用了輕功趕過來。心里最柔軟的地方有些暖暖的,他汝嫣元雋所愛的女人就應該是這樣的,淡然從容,濟世救人。可是再愛,他也不得不親手將她推開,心里不是不悔,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家族的責任去和她在一起。可是不行,他汝嫣元雋不是這樣的人。也許以後能想出兩全其美辦法,可是在想出辦法之前,他不能置家族于不顧。
正在想著,趙管事回來了,因為傷員太多,而且大部分是壓傷、刮傷等皮外傷,所以帶來的傷藥不夠,便讓趙管事回宛陵再調來了一批傷藥。
趙管事走過來,「少爺,藥已經運來了,直接送到醫帳了。」
「嗯,好,你下去休息吧。」點點頭,讓他下去休息,但是他卻沒有離開,有些奇怪,「怎麼了?」
趙管事有些猶豫,「少爺,這次我們送到靖州來的藥不算少了,這帳……」
「嗯,我知道了,就按照以前修路造橋的帳做就行了,以前是直接給銀子,現在給實物,一樣地記。」
「好的,少爺,那這藥還繼續供嗎?」
「供吧。你看這里這麼多災民,若是沒藥,只怕又會是一場災難。我汝嫣家從來都是扶危濟困的,想來父親也是會同意的,不必在乎這點錢。再說余姑娘在這里,如果沒有藥,單憑她的針,有時候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是,少爺。恕在下多一句嘴,這余姑娘當初去別院的時候,我看你們感情甚篤,為何你又易容,又不想讓她知道,你們……」
「沛言,不是我刻意瞞你,只是……我和她……唉」元雋不知道怎麼跟這個跟他從小玩到大的趙沛言說清楚。趙沛言自幼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元雋的母親上香路上撿了回來,讓他陪著元雋讀書。兩人感情很好,後來元雋能夠放心地去游歷,也是因為有趙沛言在母親身邊替他盡孝。可是,今天這個問題。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說。
趙沛言見他欲言又止,也不多問,說了一聲「我先下去了」,便轉身去收拾那些剛剛送過來還堆成一堆的藥材。
元雋知道他在這里閑不住,也不勸他,只靜靜地站著,陷入自己的沉思。
過了許久,只覺得似乎很久沒有見到那抹倩影了,便不自覺地四處搜尋。
看到她在茶棚里休息,想必是剛處理完病人,她才能有這麼透一口氣的機會。心里想著不去打擾她,腳步卻不自覺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