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是汝嫣家的小姐,這讓他情何以堪。
看著璃兒虛弱地靠著柱子,下意識地想去扶她,腦海中突然想起元雋的話,「璃兒只怕是對你情根深種,若是沒有可能,請別給她希望。」
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是啊,她是個好姑娘,自己不能這樣心有芥蒂地和她在一起,自己是愛她,可是,突然之間真的很難接受她是汝嫣家的女兒這個事實,也許,自己需要好好想一下。
收回懸在空中的手,默默轉回身,邁開步子,不在回頭。
卻不知自己痛苦的表情已被旁邊的楊蕊衿看得一清二楚。這兩日的相處,她對他的牽掛漸深。她當然看得出他對身邊的這位燕姑娘的深情,可是,現在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若是能得三皇子垂憐,在她所受的教育里,還是可以接受的。
看著郝連杰痛苦的表情,她看在眼里,她心疼他,也覺得這是個機會,便也跟著去了。
璃兒在廊下坐著,直到侍女找來,才默默回了房。
仔細想想,自己其實也從來沒問過他是做什麼,他家是哪里人,怎能怪別人隱瞞呢。而且,自己不也是,又化名又易容的,又何曾對人家坦誠過呢。
這樣想來,自己剛才的氣惱倒像是惱羞成怒了,現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轉念一想,他是三皇子,那自己入宮選秀更是沒有問題,只要他願意,求皇上賜婚是沒有問題的。
這麼想著,只覺得臉上發燙,想必這個時候自己的臉已經紅到耳根了。
剛才听見身後的腳步離去,想必他也是突然之間難以接受,倒是過去看看為好。
剛到門外,就听見門里有人說話,听聲音是一男一女,璃兒雖知不應該听牆角,但因為在乎,一時間倒愣在那里,耳朵卻關注著房中的動機。
郝連杰靜靜地坐著,將自己的童年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錯怪了德妃,所以才會在成年後每次外出回來都去看望她,每年除夕家宴之後都會到德妃宮中請安。
只是自幼留下的觀念根深蒂固,總是覺得若不是德妃的出現,母妃便不會因為失寵而郁郁寡歡。
可是,現在想來,這後宮多少郁郁寡歡的女人,其實都是父皇造成的。
即使像德妃這樣榮寵十幾年最終也敵不過凌貴妃的青春活力,甚至被父皇禁足宮中。而凌貴妃這樣一個自幼入宮待年,寵冠後宮,甚至不惜冠以「凌」為稱號的貴妃,後宮位分最高的女人,也在水婕妤到來後漸漸出現失寵之勢。
這後宮,看似女人的戰場,其實還是男人在主導。
這十幾年,若是沒有德妃的庇護,就憑他是太子唯一的競爭者,也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這麼想來,其實汝嫣家是對他有恩的。既然和璃兒兩情相悅,那又何必在乎這些呢。
既然她要入宮選秀,那麼這次回宮便向父皇稟明,請父皇賜婚。難怪她會吞吞吐吐,原來她確實是有難題,不過,這樣一來,她的難題也就解了。想到這里,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