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侍候她換了衣服出來,我先出去伺候著。」紫菀是個知輕重的女孩,雖然窮苦人出身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是,這幾年在這醫館中迎來送往,也早已深知禮數,急忙趕到前院,招呼兩位公公。
嫣桐一听是宮里來了人,心下一沉,難道是依荷還是月兒出事了,忙換上衣物到了前院,與兩位公公見禮,接旨。雖然聖旨上只是宣她進宮,並未提及事由,但是,兩位公公因為多次來宣旨,紫菀白蘞也都是明白人,每次來都拿了醫館的不少好處,當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原來是月兒小產之後,心情漸差,皇上也不在專寵于她,而她卻不知收斂,終日里飛揚跋扈,有不得寵的妃子倒是避著她,可是那些稍得些皇帝的寵的,哪里能容得下一個眼看著就要失了寵的妃子這般驕縱,即使她依然是宮里位分最高的女人,可那些跟紅頂白的人卻早已毫不掩藏挑釁的眼神。
月兒更是破罐子破摔,被皇上冷落之後,竟然自殘,皇上讓嫣桐盡快到皇宮里安慰診治,以免再出意外。
嫣桐一听月兒出事,忙收拾東西跟著那兩位公公進京。臨走前才想起與今晚與元雋的後山之約,提筆留下一封書信,交給紫菀,交代她,低聲叮囑她今夜本有後山之約,這次爽約,元雋必然著急,如果在後山等不到她,想必回到醫館來找,將書信給他,並告訴他若是得閑便到京城相會。
到了傍晚,元雋帶著那日突然離開的歉意匆匆前來。那日本想與桐兒一訴相思之苦,可是,被趙沛言的一陣笛哨叫回宛陵,若是以往,必然親自前往江南,可想起與桐兒的三日之約,便改為讓趙沛言前去,也叮囑他到桐兒家中看看,想必她外出多年,家人也甚是牽掛,既然她沒機會去探望,那他就替她做了。江南名醫余听鴻,郡中誰人不識,找一找也不難的。
處理完各項事務,已是第三日中午,想起傍晚之約,顧不得休息,急忙往蒼梧趕來。在山上眺望,醫館中病患不多,幾個學徒模樣的男子正在診治,卻不見桐兒那忙碌的身影,取出玉笛,運氣將笛音送出,可一曲終罷仍不見佳人倩影。按說桐兒不會無故爽約的,她又出門了嗎?若是出門,該有個口信才是。想到這里,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莫不是病了?這個念頭如發酵一般,迅速佔滿他的思緒。越想越不安,拔腿便往山下跑去。
此時已近黃昏,白芨正準備關門,看見他匆匆趕來,便說,「這位公子可有急病,我家姑娘不在,您若是有重病急病的病人,或者請其他醫館的大夫。」
元雋點點頭,「這位小哥,我是汝嫣璿,你家姑娘去哪里了,可有口信留給我?」
「我家姑娘進宮去了,貴妃娘娘身體違和,皇上宣我家姑娘進宮診治。不知道有沒有留下口信,我去問問紫菀便知。公子先請進來坐吧。」
白芨將元雋引進院中,便進了後院去找紫菀,只留下元雋獨自一人,沉默地站在院中,望著後山的位置,想著桐兒又進宮去了,雖說她與孫霽月情同姐妹,可那貴妃娘娘的性子實在難測,更何況還有個喜怒不定的皇上,心中不免擔憂。
紫菀走進前院時,便見他望著後山兀自發呆,邁步上前,輕輕一福,「汝嫣公子萬福。」
元雋點點頭,有些著急,「姐姐多禮了。你家姑娘可以口信給我?」
紫菀見元雋雖是世家公子,卻斯文有禮,對她一個侍女也用尊稱,更覺得姑娘的終生該是托付對人了,「公子莫急,我家姑娘記得與您之約,只是宮里宣召,加上娘娘鳳體有恙,便匆匆趕往明成郡,臨走囑咐奴婢將此信交予公子,還讓奴婢跟公子說一聲,若是得空,她便會去公子在京中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