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夫人跟前,叫她道︰「茹韻,這些事情你讓下人們做就好了,怎麼還親自操勞呢?」
「老爺,你回府了,到內堂更衣吧。」司馬夫人這才在忙碌中注意到司馬增煌,一邊吩咐交待幾個丫鬟們,一邊又道,「城兒娶得可是公主,我怕下人萬一有什麼錯漏,豈不在皇室面前失禮,還是我親自跟著他們一起準備方能放心。」
兩個丫鬟隨著夫人同司馬增煌一起來到內堂,丫鬟為他換下朝服,司馬夫人親自為他淨手。
他示意丫鬟們退下後,對夫人道︰「茹韻,我剛才路過府中梨園,見一個樂伎正在唱曲,看她那神采倒是和你當年很是相似。」
司馬夫人提起茶壺的手微抖了一下,給他斟上茶,道︰「老爺有意納那樂伎為妾嗎?」
司馬增煌的這位夫人原名周茹韻,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青樓。
三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名卑微的武將時到青樓中飲酒,一眼就看上了當時正在花廳中唱曲的周茹韻,毫不猶豫的為她贖了身。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共過很多患難,後來他的地位越來越高,但從未嫌棄過她,原配夫人的位置始終是她的。
她是青樓出身的秘密也只他們兩人知道,從未跟任何人提過。
而她五歲就被賣入青樓,早就不記得自己父母是誰?從小受盡老鴇的打罵,勤學苦練琴棋書畫,還有那些伺候男人的手腕。
到她十五歲那年已出落成一個大美人,老鴇命她在花廳里唱曲,就是為了讓她積累些名氣,讓客人們爭相出大價錢。
沒曾想她第一次拋頭露面出來唱曲就遇到了司馬增煌,司馬增煌竟不惜傾家蕩產為她贖了身。
當她跟著他離開青樓時,她就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他今後是貧賤還是富貴,此生只會跟著他同生共死永不分離,因為這世上只有他是唯一真心對她好的人。
她很珍惜自己今日所擁有的一切,在她心里司馬增煌比天還大,也從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計較吃醋。
她對他總是細心周全,大度體貼,一切只要他喜歡就好,他高興就好,所以有些事他就算不明說,她也會為他辦好。
司馬增煌心知她賢淑的性子,牽住她的手道︰「我沒這個意思,只是看到那名樂伎,回想起了我們以前那段自在快樂的時光,想起了你年輕時的樣子。」
「老爺,當年要不是為了給我贖身,何至于貧寒到那樣的境地。」一想起當年的往事她的心中還是暖暖的。
司馬增煌由衷的道︰「那時雖是貧寒,但我想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說著將周茹韻的手牽得更緊,周茹韻想抽回自己的手,道︰「老爺,我們都老夫老妻的,下人看到了還不成了笑話。對了,那個樂伎叫什麼名字?和我年輕時很像嗎?我也想瞧瞧。」
「說是叫洛芙,你有空就叫她來唱唱曲。」
「洛芙。」周茹韻重復著這兩個字,恍然想起道,「老爺,她不是樂伎,她是城兒近日新納的姬妾。」
司馬增煌半信半疑松開周茹韻的手,正色道︰「是嗎?我還以為他的那些姬妾個個都是污眉濁眼的,總算是納了個看得過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