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太妃指給我兩條路走,與其說是‘兩條路’,倒不如說是唯一的‘死路’——明知我不願入宮參選,更不願嫁給景熙,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這是將我往絕路上逼啊!
姐姐不在了,我已一無所有,再無牽掛,不如……
身處絕望之中,人很容易下定決心,不曾多想多思量,我緩步來到供桌前,找尋可以用來自裁自盡的用具。
除了杯盞碗盤,還有一些水果糕點之外,桌上再無其他利器,該如何選擇呢?
青煙繚繞,久久不散,略帶愁怨的目光停駐在插滿黃香的白瓷香爐上,不等他人反應,我抓起一把燃著的黃香,直直向心口猛刺……
***
十年了,每當我遇上困難、遇上艱險時,他總會第一時間趕到。
世人常說,習慣成自然。
我早已習慣他會挺身而出,他會援手相救。
這一次,亦是相同。
我的動作很快,已經來不及握住我的手腕阻止,也不知他是如何思慮的,竟探手傻傻的去擋……
——
一縷黑煙騰起,下一刻,皮肉焦糊的氣味直沖鼻尖。
我不疼,可他呢?
木然垂眸,瞧見自己的心口被一只大手籠罩,白皙的手背上,留有大片焦黑的印記。
他,他居然那麼傻,這該多疼啊!
手微微一顫,黃香瞬時墜地,濺起火星點點,我淒然笑問,「為什麼?」
「你從小就愛哭,亦很怕疼!」眸光柔柔暖暖,他自語喃喃,「那是心口的位置,我不願你做‘傷心’的女人。」
驀地推開他,推開那只緊貼心口的溫熱大手,我厲聲大笑,「傻瓜,景熙是大傻瓜,別以為這樣就能感動我…我是鐵石心腸,你懂麼!」
見姐夫受傷,貴太妃快步而來,一面用絲帕小心翼翼地拭著手背上的傷處,一面關切詢問,「你還好麼?」
欠了欠身子,姐夫微笑,「多謝娘娘關心,僅是皮外小傷,不礙事的。」
「這丫頭,真是太不懂事了!」瞥了眸,貴太妃冷冷言語,「本宮勸你對她嚴加管教,亦或是再選他人,再作打算!」
「我已經定了她!」淡然笑了笑,姐夫將話題移開,「天色晚矣,娘娘也該早些回宮,不然太上皇會起疑心的。」
太上皇會起疑心的?听聞此語,我不由一怔——姐夫與貴太妃的關系,或許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