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見徐媽媽跌坐在地上,身側的桐菲驚叫一聲,急忙上前攙扶著。
「快,把我扶進去,方才可嚇壞我了」,徐媽媽抹了一把額間的汗珠,手心上這會早已沁出一掌的冷汗。
「媽媽,您這是怎麼了?」桐菲一邊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塵,一邊疑惑的問道。
徐媽媽瞪了桐菲一眼,聲音立刻提高幾分,「你這傻丫頭,枉你白跟在陌桑身邊那麼多年,一點眼色都不會看」。
桐菲支吾的低下頭,委屈不已,「媽媽,桐菲不明白」。
徐媽媽長舒一口氣,穩了心神,瞧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方才那人,是隼國的皇子,可嚇壞媽媽我了,要是惹惱了他,媽媽我這凝香樓怕是要夷為平地了」。
「他是隼國的皇子?」這下子輪到桐菲一臉驚慌。
「傻丫頭,現在知道後怕了?」徐媽媽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會子緩過神來,聲音鎮定了許多。
「那媽媽為何剛才還那般態度?」桐菲嘴巴張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真懷疑這幾年是不是白養你了」,徐媽媽扭著臀慢慢向凝香樓內走去,「一個皇子深夜到這凝香樓來,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情,當然不希望被人知道,媽媽我也只得裝糊涂,把他當成一般的主顧去對待」。
桐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急忙上前攙著她,「徐媽媽,可……」。
她話頭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徐媽媽扭頭看著她,長嘆一口氣,「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不告知他陌桑的下落」。
桐菲點點頭,一臉佩服的看著她,「徐媽媽倒真是厲害,居然連這都能猜到」。
「不是我厲害,是你這丫頭太容易被人看穿」,徐媽媽笑幾聲,帶著一絲苦澀,「都說婊子無情,其實最無情的,卻是那帝王家的男人,一旦風雲變幻,陌桑只能淪為犧牲品」。
「那陌桑姑娘跟著先前那人走了,是不是就會幸福?」桐菲未經世事的臉上寫滿了期待。
「未必」,徐媽媽打斷了她的話,意味深長的說道,「都是命中的劫數,只能自求多福」。
「劫數?」桐菲重復著這個詞,仰頭看著徐媽媽,「听起來似乎陌桑姑娘是個命苦的人」。
「陌桑跟你一樣,也是個孤兒,她是被人販子從蠡國販賣到我們隼國」,徐媽媽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自言自語的嘮叨著,「說來也奇怪,據那人販子說,當初他們在蠡國尋覓無家可歸的幼童*,陌桑得知他們是從隼國來的人,便緊緊跟在他們身後不願離去,一路尾隨到了隼國,往往孩子見到人販子都避之不及,唯有她卻死纏著不放,也不知為何這麼執著」。
末了,徐媽媽長嘆一聲,「劫數,都是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