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的聲音又尖又利,像一把刀子割著葉惜的肌膚。葉惜不知所措的看著婆婆。
陸母見葉惜只是呆望著她,心中的憤怒更漲了幾份。將一鍋熱粥倒進保溫瓶里。葉惜只得陪著笑臉沖上前去將保溫瓶拿在手中,柔聲說到︰「媽,你在家也累了,晚飯我去送。」
陸母不理葉惜,伸出手來就搶葉惜懷中保溫瓶,一推一拉之間,保溫瓶中的熱粥溢出將葉惜的手指燙得發紅。
葉惜口中「哎喲」輕叫,但並未松手。
陸母這才擺了手將嘴向撇了撇。葉惜大赦一般急忙抱著保溫瓶拿起包就向外走。葉惜走的很快,她不明白婆婆為何變了臉,但她心里清楚,婆婆在生氣,並且是生她的氣。
她天生嘴笨,既然說不過,也不能吵,那還是躲躲吧。真到再次上了公交車,葉惜才將保溫瓶用一只手提著,將受傷的手指伸到嘴邊吸了吸。指尖又紅又腫,溫熱的舌頭微微一踫更痛了幾份。
葉惜一邊吸一邊暗中嘆氣,與婆婆相處的幾天,她天天都是小心翼翼加上低聲下氣。只是葉惜不知道,在她嘆氣的同時,陸母也在嘆氣。
陸母見葉惜離開,望著廚房的鍋碗長長嘆氣,對葉惜這個媳婦,她是萬般不喜,她長得太瘦,與子鳴結婚多年無子,對自己一向是貌禮的很,但這種貌禮有一種陌生人之間的生分之意。
陸母將鍋里剩下的粥到一個小碗里,吹了吹正要入口,想出窗口的一幕,將筷子重重向桌子上一拍,搬起一個小板凳就下了樓。
別以為農村出來的婆婆就沒心機,其實只要是個女人都會想,都會看,都會有天生的嫉妒和天生的猜疑,而這些猜疑有的是捕風捉影,有的並不是空穴來風。
陸母初到城市,沒有熟人,沒有耳目,但不代表著她不能去收集一下她想知道的消息。她搬著小板凳來到小區公共綠化帶,這邊綠化帶是個小區除了操場以外人流比較集中的地方,常常有些老人帶著孫子到此玩耍,葉惜所在這幾棟小區的居民也必須從這個綠化帶邊路過。
小區樓比不得鄉下人親近,但老年人看到一個新的老人住進來,還是會熱絡的打個招呼,陸母借著自己生養過兩個兒子,有些育兒經驗,坐在自家的小板凳上,搖著圓扇子,一時抱抱這家胖孫子,一時逗逗那個小外孫,有意無意的將話題扯到自家媳婦身上去。
婆婆,這個稱呼代表著她已經是個半只腳進了棺材的人,也代表著她見得多。陸母現在正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辦法去打听關于葉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