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的出現解除了蕭大柱的後顧之憂,他說︰「兄弟,這三百塊在咱們看起來沒什麼,對人家剛畢業的小姑娘來說,是個大事,你把這事情處理好了,在你女兒的學費里減免。」
錢不單能使鬼推磨,也能使賣菜的認錯。蕭大柱接過名片,哈腰作揖——不是朝李校長,是朝那唾手可得的三百塊錢,連聲答應︰「是是是!好好好!」
李校有幾分可憐這個為三百塊錢鋌而走險的同齡同性。問心說︰在人生路上,需要孤注一擲的時候,他,李強也不是完全純潔高尚的類,但,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為區區三百塊冒冒失失,他看不起這種窩囊廢。李校言簡意賅︰「得。」
蕭大柱從錢袋里掏出三張真的紅票子,尾隨在里校長後面磨磨蹭蹭。終于,還是蹭到了林老師的招生台前面。他左手插口袋,右手把折疊得四四方方的三百塊錢整整齊齊地放在林老師的招生台桌上。
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的林小米,沒想到蕭大柱能把真錢還過來,看著李校。
李校示意她收下。
小米再也不敢輕信。她接過錢,一張一張地模模。粗粗的,有紋路,還不放心,對著太陽照了又照。
蕭大柱難受極了,不好意思地說︰「放心吧,這,這都真錢!」
齊興本來不想摻和這事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潑蕭大柱冷水,白了一眼,挖苦他,「信誰,也不能信您啊!」
蕭大柱的臉真實地抽搐了一下,賠上笑臉說︰「這不,我也是讓人算計上的嘛,過不了那口氣……你們大人有大量,不計小人過。」趕緊拔腿,但衣服被什麼勾住了,回望,原來是齊興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他的花襯衫。
齊興說︰「先別走,把假錢拿上,省得髒了我們的手!」
林小米把假錢還給他。
假錢有電,把蕭大柱的手觸得一陣一陣發麻。
李校說,「這事到此為止。」
小米點點頭。
蕭大柱羞愧地說,「謝謝,謝謝!」
李校對蕭大柱說︰「有空一起喝酒。」
酒是不一定喝得到的。蕭大柱連忙跟著客套,答應︰「好好好!」一溜煙,鑽進他的菜攤。
林小米如果知收下這三張真的百元鈔票還將給她帶來更不幸的災難,不知道還會不會收下這三張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