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笑凡後悔那一念之差！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他抄得七七八八的霎時間，監考老師擦過他的衣袖，奔向後桌的那個同學，把一張拱起來的試卷下的小紙張，全部奪走！
可笑的是那個奪門而出的身影卻不能讓高笑凡驚醒，他反而得意洋洋，佩服教沖刺班的錢教授發給大家的含有真材實料的復習卷和自己的高明作弊手法。
查看一遍試卷估算考個七十多分不成問題，猶豫著，要不要交卷，看看手表，離考試結束時間還有半個多鐘，白白浪費掉多可惜啊！但自己做吧，又不如不做——一張試卷，前面對得一字不差，後面錯得一塌糊涂，怎能不引起懷疑？所以他再次選擇鋌而走險！
站在教室最後面的那個老師候留意那只猶豫著重重復復伸向口袋的手多時了！
說時遲，那是快！
兩秒鐘的功夫！
那個監考老師丟下一句話︰「你可以繼續做試卷。」
這句話讓高笑凡誤以為老師會對他格外開恩。因此，他吊兒郎當地認為︰不就作弊嘛？可拿筆的手竟抖起來，不踏實，懷著試探的心情，把試卷拿到講台上去，請求老師，「能不能給我一張新的試卷，讓我重做？」
老師嚴聲厲色地回絕︰「不行！」
高笑凡嚇醒了！
立刻像瘋了一樣，滿校園上躥下跳。
終于！找到導師！懺悔，懺悔，還是懺悔！求求，替我求求情！
導師是個中年男人，是個擺在辦公室里經常被忽略的主，見有人求助于他，欣然同意。
要快！
倆人疾步來到二零一考室。
遲了一步。
教導主任搶先站到門口，那個收繳了好幾個作弊的學生的資料的監考老師正在跟教導主任邀功討賞。
導師不好意思說自己回天無力，對高笑凡說，「你先回去吧，我等會試試。」
高笑凡忐忑不安地回到宿舍，听宿舍的同學贊美他們試室都共產主義了，此起彼伏的贊美主流生吞活剝了一個人內心的狼藉。
高笑凡越想越不放心，跑到銀行，取出一千塊錢，路過在小北門的時候，為遮人耳目，折回附近的小書店，買個信封。
在兩毛錢的白信封和五毛錢的牛皮信封之間，他選擇了五毛錢的牛皮紙信封，把一千塊錢整整齊齊地裝進牛皮信封里面，折好封口，抖一抖，生怕錢會漏出來，又跟店主討要一點膠水。
店主說︰「膠水都是沒有開封的，如果要，得買。」
買主問︰「多少錢？」
店主指著其中一種，介紹︰「最小的，兩塊錢。」
買主看到有更小的，問︰「那個多少錢？」
店主故意說，「不用錢。」待看到買方露出貪小便宜的神色才面帶鄙視地補充道︰「但要買旁邊那瓶大的，才有贈送。」
買主欲蓋彌彰，裝作本來就想要買那瓶大膠水，從口袋掏出了十塊錢，「給。」
店主望著那個兩條腿隔著口袋蹭著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的兩瓶膠水的正中下懷的背影，陰笑，從排貨架底下，又拿出一大一小的兩瓶小膠水，擺在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