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領頭的一保鏢終于發話了︰「少夫人,我們要確保你的安全,畢竟這是公眾場所。」
他警惕地環視一周,眼光落在遠處一個拾荒者身上︰「我們絕對要排除,對少夫人和小公主們不利的威脅。」
一個穿著破爛的拾荒者,小心翼翼彎腰撿起一空瓶後,鬼鬼祟祟向這邊張望著茆。
突然,他發現有一堆男人凶神惡煞地盯著他看。
頓時手上一松,瓶子滾落在地,他驚慌地奪路而逃。
「什麼人?!」有可疑!保鏢們警戒到了一個高度,迅速分成兩派,一派團團圍著唐心言母女三人,另一派拔腿就追~!
唐心言下意識地蹲下,用自己的身型緊緊護著嬰兒車,被一堆保鏢團團圍在中央。
「那會是什麼人?不就是一拾荒的嗎?」她看清楚後,有點氣憤地質問著附近守著的保鏢。「用得著難為別人嗎?」
保鏢們面無表情地圍著她們而立,如臨大敵︰「安全第一,少夫人。蚊」
沒多久,一群高大的黑衣人壓著一渾身顫抖的拾荒者,回來了。
「鬼鬼祟祟的看著我們家少夫人,想干什麼?」一腳蹬下去,那滿頭骯髒的人頓時跪倒在地。
「不是,我沒有啊。饒了我吧,哎呦。」那蒼老的聲音,幾乎是卑微地求饒著。
唐心言雙臂環抱著嬰兒車,听聲音不自覺扭頭,整個人頓時呆住!
只見那拾荒者滿頭白發,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正顫顫抖抖地抱著一堆空瓶子,害怕到了極點︰「我真的沒什麼想法,我只是……只是……」
他掙扎著想起來,卻被保鏢們狠勁一腳,又跪在地上——
「榮……伯?」唐心言有點不確定。
拾荒者渾身一顫,俯身低頭,蒼老的背朝著她,那張老臉藏在亂發中。
「真是你嗎?榮伯?!!」
看著老人落魄跪地叩頭,唐心言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她快跑兩步向前,卻被保鏢們制止︰「少夫人,當心,這人有嫌疑。」
「小言……我不配,真不配,別這樣叫我……」一頭凌亂白發的榮伯,干枯的雙手捂著骯髒的臉,跪在地上卻老淚眾橫。
「放手!!你們統統都放手!」心里難受得要命,她幾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少夫人!請听我說!」
「滾開!放手!」情急之際,唐心言一記直拳揮倒了攔她的保鏢。
久違的拳法,余威尚在,保鏢沒料到她突然出手,真被打到一邊去——
趁著這個契機,唐心言沖到老頭面前,不顧他的骯髒,使了點力硬是把他攙扶起來。
保鏢們一時面面相俱,誰也不敢再惹這名強悍的少夫人,任由她鬧騰。
「榮伯,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在這里拾破爛?」唐心言顫抖著幫他撥開蒼白的頭發,看著他早已邋遢不堪的老臉。
「小言,我對不起你。老唐他……是我害的。」榮伯一時百感交集,不停地用手抹著老淚。「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說著,他突然仰頭捂臉痛哭!滿手的風霜,顯示出他現在的苦況。
「榮伯……」提起唐明森,唐心言不禁也哭了起來,抱著他的肩。「爸爸的事我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小言沒有怪責你,要知道,這些年都是你照顧著我們倆姐妹……要是沒有你,小言早就撐不下去了!」唐心言心痛到極點,她的淚水像開閘一樣流下。
「小言,你還是那麼善良……獨立又懂事。」榮伯哽咽著,渾身都在抖︰「為什麼,我會做出這樣禽受不如的事?這件事,我痛恨著自己。」
唐心言從口袋里掏了掏,拿了方巾給老人擦淚,她自己也哭成一個淚人︰「5號倉呢?地頭蛇呢?都趕你出來了?是不是?」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該。」榮伯慚愧地低下頭︰「風少沒把我打死,已經是分外開恩了……」
「他只讓地頭蛇打了我一頓,把我趕走了。風少下令了,這輩子我不能再回5個倉,黑白兩道都不允許收留我……」
「什麼?榮伯,你說……是風干的?」唐心言不知道,那個男人為她報仇,暗地里做了這麼多事情還不讓她知道。
「如果換作以前的風少,肯定把我剁了。」榮伯蒼老的身體護住空瓶子,淚痕干掉,有著祥和的笑意︰
「現在風少肯留我一條老命,我很知足,不會恨。」
唐心言一把扯著他,眼眶發紅︰「榮伯,不如我跟風說一句,讓你可以重新回5個倉辦事,畢竟是你大半輩子呆的地方……」
「不用了,小言。」榮伯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著堅定的信念︰
「當年一時的貪生怕死,導致失去了好兄弟,也丟失了自己的人格尊嚴。對于老唐的死,我內心的愧疚一天都沒停止過,哎。
「現在,我打算用自己夕陽的余生,來贖前半生的罪。只需看著小言你幸福,就是最大的欣慰。」說到最後,榮伯皺褶上淚光點點。
唐心言眼眶里的淚水在打轉,她吸了吸鼻子,又強忍了下去︰「榮伯,別說了,來看看我的小寶貝們……」
他老眼中有著不可置信的驚喜,忙把髒手,放在方巾上擦了又擦︰「真的?我真……有資格,可以近距離地,看看她們?」
「榮伯!你又來了!」唐心言紅腫著眼瞪著他,像當年一般心痛得說他︰「您喜歡還可以抱抱,親親,就當孫子一樣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