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玉曦讓人將車內墊上幾床厚厚的錦被。這時代的路,顛簸得要人命。她披了一件黑亮如緞子的裘皮斗篷,獨自躺在車廂里,用耳塞堵住外面的紛雜和熱鬧。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菠蘿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耳邊,響起《心經》,在空靈的梵音中,心漸漸平靜。她閉上眼,任思緒飄蕩在浩瀚無邊的天際。
「納蘭!」軒轅瑾輕叩窗門,無人應答。騎馬到車前,侍衛忙停下馬車。坐在車轅上的七哥拘著臉側開身。軒轅瑾跳下馬,拍拍衣裳,冷哼一聲,邁進車內。「納蘭,本王……」見納蘭玉曦正在假寐,臉上一片安詳,忙止住話,悄悄地挪到她身旁。隨著馬車的再次駛動,兩縷卷發俏皮地在她肩上蕩來蕩去。深深地吸了口氣,車廂內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令人沉醉。這是納蘭玉曦身上特有的香味,不知用了何種香水,忍不住想親近,想揭開她神秘的面紗。兩扇濃密微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如蝶翼微微抖動,他忙收回凝視的目光。
納蘭玉曦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你若無事,可仔細考慮一下臨州的事情。」
「納蘭,本王就是想與你商議此事的。」听到她開口,軒轅瑾心里頓時高興了起來。
納蘭玉曦淡淡地道︰「那份股份協議若無異議,麻煩你簽字畫押。如果你們認為沒必要與我合作,你我就此分手,我自會請人去拿你所說的那塊石頭。」
軒轅瑾一驚,忙道︰「納蘭,你怎說這種話?本王豈會做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事?你我相處也有好些時日了,你該是清楚本王的為人的!」
納蘭玉曦取下耳塞,瞟了一眼激動的他,唇邊閃過一絲譏笑,道︰「其實,即便是簽了那份協議又如何?到時,你已是萬萬人之上,若要否認一切,這些協議也不過是廢紙一堆。瑾王殿下,請轉告你那尊貴的姨母和外祖父,請他們放心,本小姐不屑于軒轅的一切。」
「你……這是何意?」軒轅瑾略有些心虛。
「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為。何況,我是來自千年之後,什麼事沒見過?真是聰明啊,讓我放手去做,即便失敗了,不過是區區百萬貫錢財。如果成功了,不僅可證明‘火鳳凰’的傳聞,也可讓你的實力大增。」納蘭玉曦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
「納蘭,你從何得知?」軒轅瑾羞愧地垂下頭,眸中閃過一絲凌厲。
納蘭玉曦輕輕一笑,道︰「不要懷疑七哥,與他無關。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猜的!沒想到,你果然沒經得起考驗,你們果然在算計我!真讓人寒心啊!」
軒轅瑾好不懊悔。他吶吶地道︰「可是,納蘭,本王對你是真心的……」
納蘭玉曦抬起手,道︰「打住!拜托你以後不要說這些違心的話,你說著累,我听著也累。若你想繼續合作,那麼先說斷後不亂,以後咱們只能是純粹的合作關系,事成後,一拍兩散,各不相干!」
「納蘭,不要如此絕情好不好!」軒轅瑾的內心掙扎著,暗暗後悔不應听信皇後和丞相之言。
納蘭玉曦不由好笑,再次閉上眼,口中低低吟唱著。
「想走出你控制的領域,卻走近你安排的戰局。我沒有堅強的防備,也沒有後路可以退。想逃離你布下的陷阱,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我就像一顆棋子,來去全部由自己,舉手無回你從不曾猶豫,我卻受控在你手里……」
軒轅瑾痛苦地轉過頭。或許,開始自己是存有利用之心,但這段時日的朝夕相處,早已偏離了軌跡。心,一點點沉淪,不能自拔。
車外,七哥緊緊地握著拳。突然,他眼楮一眯,厲聲喝道︰「戒備!全體戒備!」
話未完,一群黑衣蒙面人從四面八方撲將而來。
眼楮已經到本地,但快遞公司居然說明天晚上才送,因為他在外地。天啦,無良的快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