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玉曦嬌笑幾聲,突然沉下臉,道︰「小瑾,七哥,咱們走!」頭一昂,一手挽了一人,開路。
無情谷一大票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這算什麼回事?這女子也忒大膽了吧,竟然公開挽著男人的胳膊,嗯,還是兩個!
「那個……七嫂!」小九忍不住喊道。
納蘭玉曦狠狠一瞪,厲聲道︰「小九,你再亂喊,小心本小姐割了你的舌頭!」
小九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咳咳!納蘭小姐,你不會放棄與無情谷的合作吧?」大哥道,再次揚了揚手里的銀票。
「告訴你家冥王,願意和本小姐做生意的人多了去,哼,敢威脅本小姐,做夢!」納蘭玉曦頭也不回地拖著兩人大步離開,口里吩咐著,「陳副統領,趕緊讓人換幾匹馬,咱們立刻上路,天黑前必須找到落腳的地方!」
見她不按常理出牌,小九悄悄地道︰「大哥,怎辦?」
大哥冷冷一笑,道︰「跟上!」
爬上馬車,納蘭玉曦松了口氣。幸虧當初令人在車廂夾層鋪設了一層鐵皮,而那些蒙面人手弩的勁道並不很強大,所以只是外壁有些箭痕,里面無任何損壞。她趕緊查看皮箱,還好,安然無恙,完好無缺。
「他們跟在後面!」軒轅瑾放下簾子,道。
納蘭玉曦笑道︰「有人免費保駕護航,何樂而不為!」
「無情谷主有些奇怪。」軒轅瑾蹙著眉,心里總是怪怪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益當前,不由他不動心。」納蘭玉曦懶懶地躺在錦被里。
「只是,本王仍是擔心,畢竟他們是慣于殺戮冷酷無情的殺手。」軒轅瑾道。
納蘭玉曦哪里不知他是存心找話說,不過,有些事,過了就過了,無須一直較真。「小瑾,你還是把衣服換換,一身血淋灕的,看著揪心。」她道。
軒轅瑾笑道︰「瞧,本王竟忘了這茬兒。」說著,窸窸窣窣地開始找衣服。「納蘭,你瞧瞧這件袍子可好?」他簡直是沒話找話。
納蘭玉曦淡淡地道︰「你穿什麼都好看。」撫模著烈焰。天冷下來,這小家伙也明顯懶怠了許多。哎,蛇畢竟是蛇,哪怕是靈蛇,終究逃不掉自然規律——冬眠。
「真的,你不會是敷衍本王?」軒轅瑾欣喜地道。這兩日心里一直壓抑得緊,深怕她不理會自己,甚至一怒之下不告而別。興沖沖地換上衣袍,道︰「這顆紐扣怎扣不上,納蘭,你能否替本王瞧瞧?」
納蘭玉曦抬抬眼。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家伙。「扣錯了!」她道,卻並不動手。紐扣也算她借來的發明,少了許多麻煩。軒轅瑾這件袍子上的紐扣全是用玉石精心磨制而成。
軒轅瑾吶吶地笑著,道︰「果然呢,呵呵,本王還是不習慣這紐扣。納蘭,單單是憑借這紐扣,咱們玉瑾軒的衣裳就能賣個好價錢!」
「嗯。」納蘭玉曦輕哼道,「小瑾,為了保護你,今兒死了那麼多官兵,你準備怎麼辦?」
「怎辦?」軒轅瑾一愣,手頓了頓,正色道,「本王將把每人的撫恤糧食增加一倍。」
「如此而已?」納蘭玉曦輕輕一嘆。原本活生生歡蹦亂跳的人,轉眼間就支離破碎魂斷異鄉,而得的不過是區區幾斤糧食,難道上位者的生命就珍貴得多?
「這個……孤貧幼孤再酌情撫恤,還有……」軒轅瑾仔細想著。
「兵士陣亡你們是如何支付撫恤金的?」納蘭玉曦問。
軒轅瑾遲疑一下,道︰「因作戰陣亡的將士.允許其子弟從軍,如無子弟,死者家屬可領其3∼5年的衣糧;傷殘者終身不停衣糧。」
納蘭玉曦皺緊了眉。軒轅瑾忙道︰「他們是為保護本王陣亡的,本王必將厚待其家屬,絕不會令未亡人寒了心。嗯,具體如何,本王仔細想想。」
「古往今來,要掌握政權,離不開強有力的財權和軍權。財權我可以幫助你,而軍權只能靠你自己去奪得。奪得軍權,不外乎是贏得軍心。如何做,你自己掂量掂量,在我給你的書中都有寫到。」納蘭玉曦疲倦地閉上眼,「此次陣亡官兵的遺屬,有勞力的全部安排到我們的工廠里做工,完全喪失勞動能力的就養著吧,切不可寒了大伙兒的心啊!」
軒轅瑾尷尬地點點頭。
車外的七哥垂下眼,內心震撼無比。這是怎樣的女子,一忽兒嬌媚熱情,一忽兒高貴冷漠,有時聰慧無比膽大包天,有時又幼稚膽怯。他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