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瑾筆直地端坐在馬上。
「瑾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一路行來,兩邊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跪拜不已。
軒轅瑾揮揮手,竭力保持著微笑的表情。
「瑾王殿下真和藹!」有人感動得差點痛哭流涕。
「瑾王殿下長得真俊啊!」某花痴女子呆呆地目送著那個漸漸遠去的玄色身影,不經意竟然留下一灘口水。
……
納蘭玉曦偷偷地從簾子縫隙瞧著外面。七哥警惕地辨別著四周的人群和聲音,眼觀六路,耳听八方。
雖與現代化城市不可比,但與陽城相比,臨州可就強多了。分內外城,城牆高大厚實,四方各一座城門,南面正門三個門道,其余皆為兩個門道。東西、南北各五條街道,街寬五六米,兩邊商鋪樓房林立,路旁廣栽柳樹。城內河流湖泊彎彎繞繞,小橋四處可尋,舟楫隨處可見,平添了幾分柔美婉約。
「夢入江南煙水路,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睡里消魂無說處,覺來惆悵消魂誤。欲盡此情書尺素,浮雁沉魚,終了無憑據。卻倚緩弦歌別緒,斷腸移破秦箏柱。」
納蘭玉曦長嘆一聲,怏怏地放下簾子。似曾相識的景色,不過平添愁緒。
此次暫住的園子曰「明陽山莊」,是臨州替軒轅瑾修建的別院,軒轅瑾雖一直無機會進駐,但丫頭僕役一應俱全。
「明陽?該叫陽明才對!」抬頭望著門楣上古樸莊重的幾個金色大字,納蘭玉曦笑道。
山莊的管家恭謹卻隱隱帶著幾分倨傲地道︰「姑娘,這可是瑾王千歲親口取的名兒呢!嘖嘖,多大氣!」
被搶白,納蘭玉曦笑顏一頓。
陳雷眉頭一皺,提醒道︰「管家,這位是納蘭小姐。」
管家呵呵笑著躬身作揖道︰「納蘭小姐請進。這園子啊,可是請軒轅頂好的工匠打造的,每一處回廊溪流都有含有深意呢,可惜千歲一直沒空閑來瞧瞧。老奴守了好些年,一直盼啊等啊,今兒總算盼來了!」
「唰!」一柄劍橫在他頸上。「再不閉嘴,殺無赦!」七哥冷冷地道。
管家臉色煞白,呆愣片刻,對陳雷大嚷道︰「陳副統領救命啊!」
陳雷翻翻眼,冷哼道︰「七哥面前哪有本將說話的份?」
管家大驚失色,戰栗不已。納蘭玉曦輕輕一笑,道︰「七哥,算了,不值得!」七哥冷哼一聲,收回劍,站到她身旁。
「納蘭小姐,末將這便將山莊的名兒更換。」陳雷道。瑾王殿下對納蘭小姐的態度瞎子都看得出,何況自己也算親信之人了。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也好,就換成‘陽明山莊’,不過不要用那種太過剛正的字體,待會兒我寫好了給你。」納蘭玉曦一向推崇王陽明王守仁的「心學」。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納蘭,你這幾句話真讓人受益不淺啊!」軒轅瑾大步走來。
納蘭玉曦回頭嫣然一笑,道︰「小瑾,那些官員不是說要給你接風洗塵的麼,怎就回來了?」
管家一听那稱呼,恨不得有隱身術將自己藏起來。嗦著,上前拜見,不料一下子跪倒在地。「千……歲,老奴……」他竟然頭一歪,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軒轅瑾詫異地問︰「這是怎回事?難道本王是凶狠殘暴之人?」
納蘭玉曦咯咯一笑,挽著他的手臂,道︰「你說話越發有趣了!」
七哥卻道︰「他對納蘭小姐無禮,該死!」
軒轅瑾面色一變,沉聲道︰「來人,把這奴才叉出去,亂棍打死!」
「住手!」納蘭玉曦急忙喝住,正色道,「小瑾,他不過是因為對你這位瑾王殿下太過崇敬,所以對我的話不太滿意,並未有何錯誤,你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一個忠心于自己的人呢?」
「可是,他對你不恭啊!」軒轅瑾辯解道。
納蘭玉曦拉起他的手,道︰「這雙手,是為老百姓造福之手,我不希望他沾上無辜者的鮮血!」
軒轅瑾一怔,看看自己白皙修長的手,又看著納蘭玉曦嚴肅而期翼的目光,鄭重地點點頭。
「好了,咱們趕緊吃飯去,我快餓死了!」納蘭玉曦轉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