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嘶——」馬兒淒厲地一聲。納蘭玉曦猛地從睡夢中醒來。剛才,夢到了永浩哥,夢到了小雅和果果,夢到自己熟悉的世界。眨眨眼,抬起頭見到一張絕美的臉,頓時清醒過來。「小瑾,發生何時?」她問,從他懷里爬起來。心中黯然,夢只是夢啊。軒轅瑾搖搖頭,蹙著眉。
「殿下,前方有一黑衣人!」車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納蘭玉曦覺得好不耳熟,剛想問,被軒轅瑾止住。「問他想作甚?」他道。納蘭玉曦瞪大了眼,那,那聲音不是劉君益麼?難道?飛快地開動腦筋,片刻,算是明白過來了。出城後馬車不是突然停住了麼,敢情他就是那時上的車。呵呵,原來他也是深藏不露啊!
「尊駕何人?為何擋道?」劉君益喝道。
「留下車內人,饒你不死!」一個清冷的聲音道。
劉君益拱了拱手,道︰「在下奉宇王之命送人上京,還請尊駕行個方便!」
听聞宇王大名,那人卻毫無懼色,冷冷地道︰「如此,你便留下性命!」
「哼,恐怕要令尊駕失望!」劉君益冷冷一哼,拿起身邊的劍。
納蘭玉曦越听越是疑惑,直到好似兩人要打起來了,忙大聲道︰「住手!」掀開車簾,露出臉來。
劉君益大急,忙道︰「姑娘小心!」
納蘭玉曦一看前方那名戴著黑色帷帽的黑衣人,不禁笑了起來,道︰「劉先生莫驚,那是夕顏的朋友!」
朋友?劉君益不解。軒轅瑾拉住她的手,卻被毫不留情地掙開。納蘭玉曦不顧勸阻跳下馬車,欣喜地看著黑衣人,道︰「七哥,是你麼?」
那黑衣人一怔,道︰「夕顏姑娘無事?」
納蘭玉曦拼命地點著頭︰「夕顏差點沒命,不過還好,被這位劉先生所救。」她指了指劉君益。
「他,是宇王的人!」七哥顯然不放心。
納蘭玉曦忙道︰「以前是,但現在劉先生和宇王的兩年之約已經完結,不必再听宇王的命令了!這次陳王妃刁難夕顏,還虧劉先生周旋,夕顏姐妹才得以月兌身。」
「果真如此?」透過帷帽,七哥凌厲的目光注視著劉君益。
「夕顏姑娘,他果然是你的朋友?」劉君益哪敢相信。
「是啊,是七哥救了夕顏和妹妹呢!大家都是自己人!」納蘭玉曦點著頭。
自己人?和這個全是殺氣的家伙?劉君益很是懷疑。軒轅瑾撇撇嘴。
不顧他們的感受,納蘭玉曦輕快地跑到七哥面前,笑吟吟地道︰「七哥,夕顏就這樣叫你好麼?」
七哥抽了抽嘴,未做聲。
「既然你不反對,那夕顏以後就這樣叫了。七哥,你怎來了?又是要殺那個瑾王爺麼?」納蘭玉曦天真地問。劉君益緊了緊劍,軒轅瑾也悄悄將佩劍抽出。
「前面林中有群人要殺你。」七哥道。
一群人!納蘭玉曦一驚,慌亂地道︰「難道,難道是那個陳王妃或者宇王?」
七哥點點頭,道︰「陳王妃。」
「天啦!劉先生,咱們趕緊另找一條路,趕快逃!」納蘭玉曦轉身就跑,大聲嚷道。
見她惶恐的模樣,七哥不禁好笑,道︰「全部被在下殺了。」
納蘭玉曦的腳步嘎然停止,扭過頭,眨著眼,不相信地問︰「殺了?全部殺了?」
七哥默默地點頭。突然,納蘭玉曦氣呼呼地走到他面前,仰著頭,道︰「七哥,你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完麼?害得夕顏的小心肝都快跳出來了!」很是後怕地拍著胸口。「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這個陳王妃就是最典型的代表!說好了要送夕顏和妹妹到京城的,卻在半路上派人劫殺,真是陰險。哼,怪不得和那個宇王是夫妻了,原本就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她憤憤地道。
七哥啞然失笑。
「七哥,謝謝你!你又一次救了夕顏和妹妹!」納蘭玉曦誠懇地道,偏著腦袋想了想,很是苦惱,「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兩次救命之恩,可是,夕顏不過是一介女流,身無長物……戲上說,若是一個弱女子被人搭救就要以身相許,但夕顏想,七哥有俠士之高風亮節,定然會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之類的。哎,這倒叫夕顏為難了!」
听她亂七八糟地念叨了一番,七哥愣住了。劉君益扯了扯嘴唇。這女子,不是很有趣麼?
「對了!」納蘭玉曦眼前一亮,興沖沖地跑回車內,打開箱子一陣亂翻。
軒轅瑾湊到她耳邊,冷冷地道︰「夠了,你還想添亂麼?」
「哎喲,妹妹!人家七哥兩次搭救咱們姐妹于水火之中,你怎就如此小氣?」納蘭玉曦推開他,從箱子中翻出一串鑽石手鏈,滿意地點點頭。
「七哥,很漂亮吧?希望你能喜歡!」納蘭玉曦舉起手鏈,道。
斜陽下,手鏈熠熠發光,刺痛了七哥的眼楮。「這是姑娘的報酬?」他的聲音異常冰冷。
納蘭玉曦愣了愣,瞬間明白過來,笑道︰「七哥誤會了!夕顏是想,夕顏此次去京城找到族人便要回家鄉,此一別,或就是千山萬水,再不能相見。這條手鏈是夕顏從家鄉帶來的,就留在你身邊做個紀念!」
七哥莫名地松了口氣,默默地接過手鏈。
「七哥,讓夕顏替你戴上!」見他接受了,納蘭玉曦很是高興,不由分說地捉住他的手腕。
身子一僵,七哥動了動唇,卻不知如何拒絕。
舉起他的手,在陽光下晃了晃,納蘭玉曦道︰「真好看!」
七哥掙開她,一抱拳,道︰「夕顏姑娘保重!」嗖地一聲,便不見身影。
這,就是高手!納蘭玉曦呆愣地站在那里,無限向往地望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