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益和軒轅瑾的手下接上頭後便離開,說另有命令。另一名姓李的統領帶了數百人繼續其職責。
陽城,按古代的標準,是一座中型城市,約十幾萬人。在納蘭玉曦眼里,只能用「髒、亂、差」來形容。擁擠的街道上到處是牛馬的糞便、腐爛的垃圾,馬車一過,掀起漫天的塵土。
納蘭玉曦捂住了鼻子,嫌惡地道︰「這里能住人麼?比翼城差多了。」
軒轅瑾臉一沉,對外喝道︰「來人,速令陽城郡守來見本王!」立刻,便有人騎馬飛奔去傳令。納蘭玉曦撇撇嘴,這下子終于可以抖王爺威風了,這陣子還真委屈了他。
陽春客棧據說是陽城最好的客棧了,但納蘭玉曦覺得這只能表示陽城的落後。掀起簾子,伸出頭瞧了瞧橫流的污水、搖搖欲墜的匾額,她納悶地道︰「小瑾,今晚你不是在此落腳吧?我以為自己回到了三國戰亂時期呢!」
軒轅瑾鐵青著臉,負手而立,狠狠地盯著客棧。客棧老板听聞瑾王爺居然大駕光臨,忙臉上堆滿了獻媚的笑容一路小跑而來,剛想靠近,就被帶刀侍衛喝住。
這時,一群人打馬飛奔而來,快到客棧,那身著緋袍之人當先滾了下來跪倒在地,惶恐地高呼道︰「下官陽城郡守張揚叩見瑾王殿下!」其余各人也紛紛跪拜。
「張揚?這名字可取得好啊!」軒轅瑾陰冷地道。
張揚額上全是冷汗,他料不到瑾王爺竟然會到此地。只是垂著頭,道︰「下官不知瑾王殿下駕到,未曾遠迎,罪該萬死!」
軒轅瑾冷冷地道︰「你是該死,但非因未迎接本王,而是你尸位素餐,愧對皇恩!」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張揚一驚,忙拼命叩首。
「哼,你瞧瞧,這就是陽城最好的客棧?這就是本王的封地?真讓本王大開眼界啊!」軒轅瑾冷笑不已。
納蘭玉曦一听,簡直不敢相信,在旁夸張地道︰「小瑾,這不會真的是你的封地吧?」
這話更如火上澆油,軒轅瑾喝道︰「來人,把這群無能的官吏全部收監,給本王狠狠地查,如有貪贓枉法、玩忽職守、濫用職權、徇私舞弊之輩,必嚴懲不貸!」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一群人驚恐地嚷嚷。其中,只有幾人鎮定地站起身,拍拍膝上的塵土,坦然地跟著侍衛前往監獄。
看著怒火沖天的軒轅瑾,納蘭玉曦暗暗好笑。這家伙真好玩,一激就怒。她提醒道︰「小瑾,要審案也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啊!」
軒轅瑾醒悟過來,看著破爛不堪的客棧,又是一陣惱火。
「草民吳登叩見瑾王殿下!」街邊一個旁觀者站出來叩拜道,「草民在城東有一處宅子,雖不甚寬敞,但也算整潔,若是殿下不嫌棄,可委屈暫住幾日。」
吳登?軒轅瑾冷冷地審視著。那人約四十余歲,身體肥胖,著葛布衣,像一商賈。這時,李統領走近,對軒轅瑾附耳說了幾句。「也罷,本王便暫且征用你那宅子。」軒轅瑾道。
吳登欣喜萬分,忙在前帶路。
軒轅瑾坐回馬車,納蘭玉曦笑道︰「瑾王殿下真是威風凜凜,讓小女子誠惶誠恐呢!」
軒轅瑾冷著臉。
見他不理會,納蘭玉曦輕哼道︰「有本事就永遠不要理本小姐!」
軒轅瑾拿她無法,只得長嘆一聲,道︰「納蘭,本王心煩!這陽城是本王遙領的封地,除此之外還領臨洲都督。哎,本王一直未查巡過這些地方,只是每年看一看官吏的折子,以為真是車水馬龍、街道縱橫、市面繁華,不料被這些廢物治理成這般模樣!」
「喂,我問你,你這次奉命出京是干啥的?」納蘭玉曦問。
軒轅瑾道︰「父皇令本王查邊關軍餉貪墨案。你的意思是?」
納蘭玉曦白了他一眼,道︰「這就是了,讓你查軍餉貪污的事兒,和這陽城官吏的瀆職或者貪污有關麼?會不會有人要說你越權呢?」
軒轅瑾一驚,忙道︰「多虧了納蘭提醒。只是這些官吏著實可恨,難不成就放任他們?」
「先前姐姐我還夸你陰險狡詐、詭計多端,這會兒怎就不開竅了?」納蘭玉曦怒其不爭地點了點他的額頭。
軒轅瑾被這親昵的動作怔住,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卻不知在納蘭玉曦眼里,他只是一個大男生罷了,最多是一個酷酷的、帥帥的大男生。
「你可留意那些官吏的表情?」納蘭玉曦繼續循循善誘。
軒轅瑾眼前一亮,頓時明白︰「你是說……」
納蘭玉曦揮揮手打斷他的話,懶懶地道︰「還算不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