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莫名的燥熱讓賈令怡的意識迷迷茫茫,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恍惚感覺到自己好象飄在半空中,那種陌生卻又安心的感覺讓她覺得好奇怪,這才勉強集中注意力,睜開眼楮。
映入她眼簾的是略顯方正的下巴,上面布滿了短短的胡碴,看起來有幾絲頹廢,更有些性感。
「唔……」她輕哼一聲,小手忍不住哀上眼前的下巴。
「你醒了?那正好!」抱著她搭電梯上到二十四樓,梁家寬不得不承認,就算她稱得上輕盈,一路抱上來,他還真的手酸死了。
他一關上大門,就將她放了下來。
「站好!」
但他才剛把她放下,原以為她會听話站穩,沒想到他手都還沒松開,她已經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向地板。
「叫你站好你沒听到是不是?」
「我腳軟……」
「我沒瞎,看得出來!」他沒好氣的低咒一聲,又說︰「你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被下藥了自己都感覺不到嗎?」
他遇見她的地方以及她這副神智不清的模樣,只能歸納出一個答案︰賈令怡一定是不慎喝下了被人「加料」的飲料。
「下……下藥?」她遲鈍地重復著。
「你這麼不清醒,我看你干脆去沖個澡,醒醒腦!」
話一說完,也不待她同意與否,梁家寬徑自拖著她走進他臥房里的浴室。
賈令怡被推靠在牆上,唰地一聲,淋浴室白色的拉門被拉上,梁家寬力氣之大,甚至讓拉門踫撞出不小的聲響。
她被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美目瞠大,帶著錯愕的目光在門與男人之間移動,像是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你想要干嘛……」她吞了吞口水,困難地吐出問句。
「你覺得呢?」他邪惡地咧嘴一笑,龐大的身軀堵住唯一的出口。
賈令怡還傻傻的瞪著他,突然,冷水就往她頭上淋下來。
「呀!好冷!」她嚇得花容失色,原本渾渾噩噩的心思,因為冰冷的感覺而清醒了過來。
令人難耐的燥熱褪去,賈令怡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跟梁家寬共處在並不特別寬敞的淋浴室里面,她甚至是被堵在牆角動彈不得的。
「清醒點了嗎?」他沉聲質問。
「醒了!醒了!」雖然現在天氣挺熱的,但突然被淋得滿身濕,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噴嚏。「哈啾!」
「你真的醒了嗎?」梁家寬逼近她,不在乎她身上濕答答的,伸手抓住她的下巴,略顯粗蠻地扳起她的頭。「告訴我!」
「我真的醒了!你快放開我!」她鼻子紅通通的,盤得好好的頭發整個散開,濕淋淋地披散在肩膀,眼眶因為水進去而浮起血絲,荏弱無辜的模樣卻絲毫沒有松動男人的決心。
他知道,她並不是個軟弱的女子。
「真的醒了?」他不厭其煩地重復問句。
「真的!你煩不煩,到底要問幾遍啦!」賈令怡沒耐心的撥開濕淋淋的長發,並將卡在頭發上的發飾摘了下來。
但她還來不及慶幸喬絲設計的發飾具有防水的功能,一道強大的力量就讓她撞進了一具溫暖的胸膛。
「你要干什麼──」她驚詫地抬起頭,才想開口罵人,她的嘴唇就被密密實實地堵住了。
她嗚咽了一聲,卻不是真的想要抵抗。
這一整天,她迷惑于自己異樣的感受,原本以為自己很瞧不起他,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個魯莽無腦的男人,卻不明白為什麼在經過昨晚之後,他會像是在她心中扎根一樣,時時浮現在她的腦海。
她熱愛自己富有冒險性的工作,也專注的投身其中,從來不曾在離開任務現場之前,讓自己的注意力飄到別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在遇到梁家寬後,她一次又一次想到這個令人捉模不定的男人?
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猜想著,他為什麼肯大方的將匕首還給她?
他不是還刻意引誘她到他的住處嗎?
不是一開始說什麼都不願將匕首還她的嗎?
那為什麼只是請她喝了杯加酒的熱女乃茶後,他就毫無異議地放她離開,連開口留她的意思都沒有,就好象兩人之前對峙的火爆氣氛,全是她自己的想象一樣。
賈令怡更不敢承認的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復想起在日本料理店里的那個吻。
就是那個吻,擾得她一整夜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她不斷想起他火熱的唇齒,迷人的胸膛,還有那股淡淡的,卻彷佛已經在她心頭扎根的煙草香氣,讓她感覺到雙腿之間的空虛。
心口空蕩蕩的,彷佛渴望著什麼,卻又無法理解到底少了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渴望?
到底是什麼讓她心口微微泛疼,是一種空虛,一種渴望,一種幽微的疼。
直至他吻上了她,他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她,讓她整個人陷進他的懷抱里,她才終于敢對自己承認︰原來她一直渴望他的擁抱。
那種情愫來得太快也太莫名其妙,讓她沒有臉去承認、去面對。
輕輕放開她,梁家寬逼迫自己壓下,用理智的目光緊瞅著意亂情迷的她。
昨晚他請她喝了杯加酒的女乃茶後,她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真的累壞了,居然就在他懷中睡著了,害他滿腔熱情沒處發泄。
他原本想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可是現在她自己送上門來,他也沒必要再放過她!
「既然你清醒了,那麼,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情了……」他聲音低沉沙啞,貼著她的耳際輕輕吐出一句。
他的氣息熱燙得她顫抖了起來。
賈令怡有些詫異,又有些說不出來期望被滿足的感覺,才抬起眼想看他,他已經彎身將她抱了起來。
「啊……你想做什麼?」她不解的問道。水眸迷蒙,藏著連她自己也沒發現的期待。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惡得幾乎讓她腿軟的笑容,抱著她走出浴室。
輕手輕腳將懷中的女人放到柔軟的床上,梁家寬退了一步,審視著床上的女人,闃黑的眼里看不出情緒。
賈令怡有些顫抖,更多的是期待。
她隱隱約約知道他想做什麼,更明白他希望她是清醒的,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
但身上的濕衣服和披散的濕發,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小小的噴嚏驚動了男人,他勾起唇角,突然單膝跪在床上,傾身欺近了她。
「你……」她怔怔地開口,腦袋卻一片空白,找不出適當的詞匯詢問。
「噓……」梁家寬大手撫上她赤果的肩,然後滑向她的背脊,另一手則溫柔的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又一個輕輕淺淺的啄吻。
「現在,什麼都別說。」
他的聲音伴隨著綿密的吻,性感得令她無法拒絕。
他的吻滑過她細致的面頰,泛起微紅的耳廓,吻過她滑膩的頸側。
他的雙手溫暖,摩挲著她在外的肌膚,冷空氣令她還濕著的皮膚微微戰栗,他溫暖的大掌一寸一寸地撫過,熱氣令她忍不住逸出陌生的嬌吟,隨即像是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似的,慌忙掩住嘴巴。
「別憋住,我想听。」他笑著拉開她捂住嘴巴的手,厚實的手掌把玩起她的手指,溫柔的撫模著她縴細修長的指頭,彷佛上面藏有什麼秘密,非得要深深撫觸才能夠找到解答。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他在床沿坐下,低頭打量著她被牢牢握在他手中的小手,慢吞吞地開口︰「我想……月兌掉你的濕衣服,拿掉你別在腿上的匕首……可以嗎?」
他的問話太緩慢,也太刻意,听起來根本不像詢問,反而像是另外一種挑逗。
「我……」賈令怡咽了咽口水,小臉嫣紅了起來。「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他又笑了,笑得好壞好壞,壞得讓她心跳又漏跳了一拍。
她沒有辦法思考,只能傻傻看著眼前的男人。
盤據在她內心一整天的疑惑,困擾了她一整天的莫名情緒,好象在此時此刻以為名爆發了出來。
「你……」察覺他又退了一點點,她心一慌,忍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襯衫。
「嗯?」他微楊眉,沒有多事告訴這小女人,她小巧精致,略帶英氣的臉上布滿紅暈,還有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瘋狂的渴望,就那樣赤果果地,毫無保留地寫在她臉上。
可是他必須等,也只能等,她太過驕傲,非得等她主動朝他走來,他才能真正征服她。
「我……」賈令怡欲言又止,有好多話想沖口而出,但一到了喉頭,卻只是讓她冒出了一句不知名的嗚咽。
體內的燥熱又升起,她的臉更紅了一些。
他為什麼不再靠近一點呢?
為什麼不再像稍早之前那樣熱烈的吻她?為什麼……她的神智有些散渙,困惑地眨眨眼,不明白為什麼先前那種不舒服、像是渴望著什麼的感覺,又爬上她心頭。
「你想說什麼?」他刻意俯近她,像是想專注聆听她的內心話,但其實是給她機會誘惑他。「告訴我啊……」他軟聲哄誘著。
他的臉離她好近,他有些偏厚的唇距離她不到十公分,賈令怡揪住他襯衫的手指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意志也越來越模糊了。
終于,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一咬牙,她使勁一拉,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
她雖然生澀,但很快的就投入了這個吻里,一點也沒有發現,那個看似被她強迫的男人,唇角慢慢勾起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逮到你了!
蘇家一如往常晚上七點準時開飯。
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梁家、蘇家人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餐桌仍空了一個位子。看著那個空位,蘇家大家長開口講話了。
「家寬呢?在加班嗎?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我不曉得。」梁盼盼一臉無辜地回話。「哥哥中午去參加同學的喜宴之後,就沒有再進公司了。」
「要不要打通電話給他,看是不是路上耽擱了?」
「他會不會是去約會了?」
「都沒有消息嗎?」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揣測著,氣氛鬧烘烘的,直到蘇遠開口。
「盼盼,昨天你們不是跟賈家一起晚餐嗎?那後來呢?」
「後來啊……」梁盼盼眨眨眼楮,看著面前不管是外公外婆、阿姨姨丈,還是表哥表嫂都露出期待的眼神,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說。
昨天她刻意幫哥哥跟賈家二小姐制造機會,等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離開包廂,她便帶著賈家夫婦和賈家大小姐另闢一間包廂;但听侍者說,從他們離開包廂後,表哥和賈家二小姐就再也沒有回去了。
她就算神經再粗,也知道哥哥一定是堵到賈家二小姐,兩人一起離開日本料理店了。
可是這能說嗎?一想到外公的保守與嚴肅,梁盼盼就有些遲疑。
考慮了老半天,她求救的目光忍不住投向最親的表哥蘇遠。
「我想昨天狀況應該還不錯吧?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反正梁家的公司並不需要靠商業聯姻來鞏固的。」蘇遠收到了梁盼盼的求救目光,慢條斯理地開口。
「昨天還不錯,哥哥跟賈家二小姐好象比較有話聊!」梁盼盼順著蘇遠的台階下來,腦筋一轉,將話題扯開。「對了,表嫂,你上次不是說想要去上繪畫課嗎?我今天幫你找到了一家不錯的畫室哦!」
「真的嗎?盼盼,謝謝你……」原本含笑看著丈夫的韓緗緗听到她的話,綻開了甜美的笑顏。
「緗緗,你要去學畫啊?」蘇母推了推老花眼鏡,慈愛的看著好不容易養胖了一點點的媳婦。
「嗯,是啊!沒想到我前幾天才跟盼盼說,她今天就幫我找到畫室了。」嫁進蘇家兩年多,為蘇家生了一個乖巧俊俏的小男生的韓緗緗,明顯沉穩了許多。
雖然個性依舊內向,在家人面前卻開朗許多,不再羞怯不安。
「學畫?」蘇遠詫異地揚眉,他從來沒听妻子提過要去學畫的事情。
「是啊……不過,我可能暫時沒辦法去上想學的油畫了……」說著說著,韓緗緗的臉紅了起來。
「為什麼?」梁盼盼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
「因為……」韓緗緗的目光在丈夫與家人身上飄來飄去,最後垂下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我又懷孕了。」她小小聲地說,小臉羞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你懷孕了?」蘇遠傻愣愣地放下手中的碗筷,轉頭向妻子求證。
「嗯,今天下午我請朱嫂陪我去過婦產科了。」
「緗緗,孩子多大了?」
家里即將添第二個小孩的事情,讓一家子情緒都高昂了起來。
「醫生說才剛滿一個月,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一手握住丈夫溫暖的大掌,另一手則撫著不太懂大人們到底在高興什麼的兒子,韓緗緗笑得好甜好甜。
「哇!誠誠要當哥哥了呢!」這個喜訊讓梁盼盼把剛才的為難拋到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喜悅。「表哥,恭喜你!」
「再過一個月,你也要結婚了,到時敘華可要加把勁了!」蘇遠笑嘻嘻的,還不忘開表妹與未來表妹夫的玩笑。
「討厭啦!表哥。」梁盼盼嘟嘴,佯裝不滿地抗議著。
「這是喜事啊!」平常寡言的蘇父忍俊不住地開口。「等到盼盼結婚後,下一個就輪到家寬了。」
「盼盼婚禮的事情,也該請敘華他們過來討論了,我看,就今天吧。」爺爺也開口了。
一家子為了即將迎接的幾項喜事而笑逐顏開,晚餐就在這種歡樂溫馨的氣氛中度過。
只是梁盼盼雖然為表嫂懷孕的事情,與自己和交往多年的未婚夫即將結婚的事而高興,卻還是在意著哥哥與賈家二小姐的事情。
晚點等哥哥回來後,一定要嚴刑逼問他,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讓他樂不思蜀到連家都忘了回。
激情過後,男人起身。
他細心的為身旁熟睡的女子蓋好被子,掩住她縴細的果肩,調了下房里的空調,這才走到窗邊,點起一根煙。
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子,一股強烈的不安與滿足同時佔據著他。
他擁有了她的第一次,擁有了她的身體,可這樣多變的她,真的會因為與他發生關系而留在他身邊嗎?
她醒來後,會不會高傲得不想承認他們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會不會率性地轉身就走?
他沒有發現,在這兩天與她幾次的接觸後,讓他心態上不自覺有了不小的轉變。
從來不在意女人的他,被多變的她所吸引;從來不在乎感情的他,開始因為下意識的不安,而想牢牢抓緊她。
只要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她,或是兩個人未來可能毫無交集,莫名的憤怒就充滿他。
他絕對不允許她從他的身邊溜走!
他想得到她,征服她,擁有她!
他不僅是想要得到她的身體而已,他要她的心,也要她的全部。
房間昏暗的光線讓男人的表情全隱在黑暗里,他眸光一冷,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男人慢條斯理地抽完煙後,這才離開房間去打電話。
「喂,阿德嗎?是我,梁家寬。」在听完對方的寒暄後,他立刻切入正題。「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緩緩睜開眼楮,賈令怡先是感受到有道灼熱的目光流連在自己身上,那像是羽毛若有似無的騷動一樣,讓她困惑地睜開雙眼。
「醒了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她疑惑地撐起身子,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床邊的那個黑影。
但她隨即被自己的赤果嚇了一跳,連忙抓起被子掩住扁果的身體。
「為什麼要遮?我喜歡看你赤果果的樣子。」梁家寬笑著捻熄了煙,走到床邊。
賈令怡這才發現,相較于她的赤果,梁家寬只不過穿了一件長褲而已。
他光果的胸膛有著紅紅紫紫的斑痕,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殘暴的小獸又啃又咬過的樣子。
但,出乎意料的性感。
「你在看這個嗎?這可是你的杰作。」梁家寬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看見自己胸口那一堆紅印和咬痕,忍不住笑了。「怎麼樣?這成果你還滿意嗎?」
「你……」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羞得講不出話來的時候,賈令怡有些窘。
一咬牙,她不服輸地嗆道︰「那又怎麼樣!」
「精神真不錯,我以為我已經讓你很累了,你剛才睡得好熟。」
梁家寬傾身靠近她,看著她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好笑。
「那、那又怎麼樣?」隨著他的接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急促。
「不怎麼樣,倒是你,會痛嗎?」
「痛?」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抹紅雲飛上了她的臉頰。「還、還好。」
雖然可以騙自己,她會撲倒梁家寬,完全是因為被人下了藥的關系;可是賈令怡其實無法欺騙自己,她打從一見到他,就有一種陌生的莫名渴望。
那種情感太過強烈,她從來就不曾經歷過,所以在第一時間只以為那是厭惡所引發的感覺。
直至兩人肌膚接觸,幾次對峙與相處下來,她才驚覺那並不是厭惡,而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種情緒。
見她害羞的低下頭,梁家寬笑得很溫柔,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以一種溫柔卻又蠻橫的方式逼她抬起頭迎視他。
「不痛就好。現在,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她不自在地別開視線,閃避他那灼灼發亮的眼神。
他好象想要看透她一樣,眼神里寫滿認真與嚴肅,同時卻又有一種讓她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正打著什麼主意一樣。
他的深不可測再一次令她感覺困惑與些微的緊張。
「你知道……賈氏已經被人掏空了嗎?」
「掏、掏空?!」她一窒,沒想到他居然是跟她說這個。
「要不是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家人又何必急著跟人聯姻呢?」
「你騙人!這怎麼可能!」事關她所關心的親人,梁家寬的話彷佛在她心里丟下一顆震撼彈,炸得她七葷八素,小臉慘白了起來。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你『親愛的』爺爺。」
他的表情雖然似笑非笑,可是眼神卻非常認真,也讓他所說的話,在她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她冷冷地問道。
雖然很想逞強的說,家里的事業不干她的事,那個老頭的公司她才不想管,她昨晚會出席,只不過是為了回報養育她長大的養父養母,還有一直很照顧她的姊姊而已。
可是不管是養父還是姊姊,他們都是在賈氏工作,她根本不可能撒手不管。
初醒時的嬌羞與緊張早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此時此刻她只有滿心的戒慎。
「我想跟你談筆交易。」
「交易?」賈令怡一愕,「什麼交易?」
「我能幫賈氏渡過這個難關,也可以讓你那個自負又傲慢的爺爺保住一條小命,更可以讓你最關心的父母與姊姊遠離風暴,但是,我要你。」
他吐出的話鏗鏘有力,震得她腦中嗡嗡作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你……你說什麼?」
「我說,賈姬,我要你!」
「什麼?」賈令怡倒抽一口氣,听見他口中吐出她另外一個名字,警戒浮上了她的臉龐,原本歡愛後雙頰暈紅的模樣,瞬間變成了冷凝的表情,目光也搜尋起自己隨身的匕首,那是她慣用的武器,從不離身。
但她一時間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她錯估,一次又一次輕易拿走她的匕首的男人。
「你在找你的匕首嗎?」梁家寬起身,緩緩踱到窗邊,點燃了一根煙,吞雲吐露起來。
同時,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那是賈令怡從不離身的匕首。
也是在他們熱烈的歡愛時,被他溫言勸哄所奪走的匕首。
「你!」她腦中一片空白,不明白為什麼在他面前,她會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優勢。
「怎麼樣?要跟我做這個交易嗎?」
「……」她戒慎的盯著梁家寬,再一次在心中衡量這個男人深不可測的程度;卻驚覺他可能是她截至目前為止所遇過最無法看透的男人。
她以為他只是個平庸的莽夫,卻沒想到他的深沉全藏在魯莽後頭。
藏得那樣的深,同時也表露得如此可怕。
「為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怎麼樣?你要答應嗎?」他拉長音吊足她的胃口。「還是,你希望──」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再也忍受不住,沖口而出。
「還是你希望,你親愛的姊姊是同性戀的事登上媒體版面呢?」
梁家寬淡淡一笑,看似心無城府,看似莽撞的他,為了得到賈令怡,為了征服她,不惜將自己最強的王牌一次擲出。
這一切都是剛才在電話中,從宣敘德口中得知的。
他無法確定這些事賈令怡到底知不知情,卻覺得這是可以用來脅迫她答應他要求的籌碼。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梁家寬內心卻有些緊張地等待她的回答。
「你的回答呢?」他不放松地追問。
「梁家寬,你真卑鄙!」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答案。」
「我答應,我可以是你的,但是我姊的事情和賈氏的危機,你要說到做到!」
賈令怡抓著棉被跳下床,以被子掩住自己的赤果,然後站得直挺挺的。
她高傲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向他臣服,反而像是向他宣戰。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會讓你死得非常難看。」她說出的話不完全是妥協,反而像是一種威嚇。
「好,我等著。」得到了她的屈服,梁家寬滿意的露出笑容,大手一揮,原本還在他手上的匕首又消失無蹤,但她還來不及詫異,他已經欺近她,將她撈進懷中。「那麼,親愛的『未婚妻』,我可以吻你嗎?」
「你想都別想!」賈令怡神色冷肅,撇開頭,他的唇落在她頸側。
「這麼悍?」梁家寬扯唇一笑,毫不留情的咬了她脖子一口,咬出了個深深的牙印。
賈令怡應該很痛,但她忍了下來。
她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抵抗他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掌。
在再一次被他卷入的漩渦之時,她只冷冷地給了他一句──
「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