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這位墮落風塵出賣和青春的女人的專訪,準備從為她梳頭的這一刻開始。我打算一邊替她梳頭,一邊與她聊天,慢慢地發掘她背後的故事,這也是我今晚花500元人民幣決定住在這里的主要原因。
這女人的頭發沒有想象中的柔順,梳起來很費勁,加上我從未給女人梳過頭,所以我梳起來比較吃力。「你叫什麼名字呀?哪兒的人?」我一邊給她梳頭,一邊打開了話匣子。
女人嘻嘻笑了一聲,輕浮地說︰「我叫梅子,重慶人。」我知道,她是不會說實話的,梅子就梅子吧,今晚就從她這兒入手,徹底剖析一下這個群體。
我開始想盡法子,拐彎抹角的與女人拉起家常來,女人顯然有很強的防備心,對我的問話要麼裝作沒听到,要麼就巧妙地把話題岔開。
努力了半天,依然沒有得到自己需要的寫作素材,這時候我才發覺,我這個記者做的還不夠成熟。
跟女人東拉西扯的談了半晌,我的心思完全沒有在梳頭上,女人對我的表現非常不滿意。她說︰「唉,還是我來梳吧,你坐一邊去。」
我尷尬地站開,把梳子遞給她。女人沒有接,而是一把抓起化妝台上的那把尖刀。
「啊!你……你要做什麼?」我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謹慎地盯著她。莫非這女人引誘我到此,是為了打劫我?要真是這樣,她也真沒眼光,一看我就是沒錢的主,犯的著為我冒險嗎?
女人望著我,發出一聲讓我渾身寒冷的笑︰「大哥,你害怕什麼?我只是梳頭而已。呵呵呵。」
「梳頭?」我指著她手里的尖刀,疑惑地問。我敢打賭,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有人梳頭拿刀的。
我不敢大意,眼楮死死地盯著女人手里的刀,萬一她真的有什麼動作的話,我也好招架和反攻,我就不信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你一個弱女子?
女人看了我一眼,嘴角掠過一絲詭笑,然後右手握刀,舉了起來——
我瞪大雙眼,驚駭地看到女人舉刀劃向自己光滑的脖子,速度之快讓我來不及阻攔,在我驚叫出來之際,鮮血已經像噴泉一樣灑了出來,地面上,窗簾上,梳妝台上,椅子上,全是鮮血,就連我的衣服上,臉上也隨著噗的一聲,濺了少許血珠珠。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這女人好好的干嘛就自殺了呢?看來我要被卷入這起命案里了,因為只有我一個人在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沒想到,更令人驚恐的還在後面。那女人自己用刀割下了自己的腦袋,身子不但沒有隨之倒下,反而一只手提著腦袋,一只手拿了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著頭發。而被女人提在手里已經月兌離了身體的腦袋,嘴巴里、鼻孔里、眼楮里到處流血,還對著我眨了眨眼楮,做了個鬼臉,發出一陣陣人的淒厲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