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側身打開門,朝門里喊了一聲︰朱希,有人找你。
卡子見到若琳,輕輕的依偎到她的身邊,默默的拿頭在若琳身上抵來抵去,如孩童。
若琳的堅強在那一刻幾近崩潰。
朱希還沒有起床,卻是在朱哲的房間內,朱哲也是剛起床的樣子。
見若琳進得門來,朱哲有些疑惑著請她坐下,朱希便給朱哲介紹道︰這是——秦姨。
朱哲叫了一聲︰秦姨。
這是若琳第一次見到朱哲。
看著朱哲高高的個子,帶笑的眼楮,客氣的叫著秦姨,若琳從心里喜歡這個孩子。
朱希對著朱哲示意,朱哲便放下給若琳的水杯,帶上門離去。
若琳環顧著屋內,一切還是和原來一樣,可是又不一樣了。
屋里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進門的鞋櫃旁黑色的女式小馬靴閃著亮晶晶的光,晃花了若琳的眼楮。
沙發上隨意堆放的羊毛衫上亮閃閃的晶片也流淌著女人氣息的時尚。
若琳的忽然到來,讓朱希非常意外。
若琳有著善解人意的軟弱和退讓,有著小小的觸角般的敏感,不期然的便會象蝸牛般退回到自己的底線。
屋里暖氣很足,若琳身上臉上竟然淌下汗來,可是明明卻又覺得很冷,拚命的想汲取一些熱量般抱著朱哲給自己的水杯,看著朱希穿戴整齊的站在自己面前,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腦子里一片空白,卻好象又很明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錯覺,好象自己走錯了地方一樣。
明明自己是來找朱希討個公道的,也明明自己是受了委曲,可是坐在朱哲的家里,自己卻覺得一陣陣的發冷,說不出話來。
討公道?
什麼才是公道?
公道又掌握在誰的手里,又應該向誰來討?
若琳的忽然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屋內的一切都那麼隨意而自然又刺眼——包括女主人,也不過是到鄰家串個門而已。
坐在沙發上,若琳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她起身走出了朱希的家,她看到朱希的嘴一動一合的在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听不到。
坐在公車最後的角落.看匆匆忙忙的人群一閃而過,幸福的爸爸抱著孩子護著妻子躲避擁擠的人群,邊走邊笑,人人都幸福的那麼夸張。
一圈一圈,沒有終點,沒有起點,沒有思考。
多想有個這樣的人生,一路觀看人世間幸福的風景,成為幸福的旁觀。
公車最後收車的時刻,胖胖的老司機對她說︰姑娘,你真的該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