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一無所有的時候。
也是心靈最空虛的時候。
更是最需要別人給予承認自尊的時候。
他坦承相告自己的困況。
從第一次相親開始,他便對所有的相親對象坦承相告。
他是這樣的人,雖然他一無所有,但他仍希望找到屬于男人所應該受到的尊敬。
正是因了這一段婚姻,他不想再混混厄厄的為婚而婚。
他是內心高傲的男人,一直都是。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征求大家的意見,但是大家誰都不能幫他拿主意。
而他竟然那麼迫切想要知道大家的意見,希望給他和若琳開始的支持。
在離婚的日子里,他如回歸人間的天使,一切重頭開始,他固執的拒絕別人的幫助,包括母親。
38歲的男人,從第一次學著洗衣開始,拖地,收拾房子,包括給自己下一碗水煮的面條。
卻從來沒有改變過家里的擺設,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以前,他從來沒有做過飯,沒有去過超市買菜,更沒有洗過衣服。
他不知道哪兒買菜,做飯還需要油鹽醬醋。
他不知道什麼樣的衣服需要手洗,什麼樣的衣服需要干洗。
他不知道許許多多的事情。
但他努力的保持著潔淨的衣著,清潔的家,微微的笑,讓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感到他生活的還不錯,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邋遢和失落。
朋友們心痛他,怕他寂寞,輪流叫他吃飯,開導他。
他不允許別人提起。
沒有人知道,常常一個人在夜里,孤獨的他坐在屋里洗衣服,拖地,不覺得便淚流滿面,想起曾經的另外一個身影,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往事如黑白電影,一遍遍的在腦海里放映,每一遍都是甜蜜。
他覺得自己以前是多麼幸福。
在孤獨的夜里洗衣服的時候,一點點的清洗地板的時候,他不知道以前他出去喝酒的時候,胡喬一個人是不是也這樣盼著他回來。
是不是在每個深夜等待醉燻燻的回來的他時,一點點的失去了對他的愛。
在一個又一個深夜,他找回了自私的自己,對胡喬的愛讓他更加痛苦。
他始終忘不了胡喬。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不允許別人提起那個女人。
只有他知道,時間如指間沙,在一遍遍的思念中,滑落的只是胡喬所做過的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而留下的卻是最初的美好,對胡喬,他恨不起來,所以他不允許別人再在自己面前提她。
在拿到離婚證的那一瞬間,胡喬便如利刃斬下的胳膊,離他遠去了。但是這個過程太快,快到他沒有反應過來,好久他都恍若夢中,他才感到疼痛,知道自己殘了,在人生的路上,失去胡喬的自己忽然無法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