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恩怨泯26
夏知悠只覺得心中一直維持著的那處希望和堅持全然沒有了繼續下去的意義,頓時泄盡力氣,雙腿一軟,竟然疲憊的跌坐在病床旁邊的地板之上。
夏宣濤還在氣咻咻的叫罵著什麼,可是無論他叫罵著些什麼,夏知悠卻都已經充耳不聞。
印象中的夏宣濤,從來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如此癲狂固執的一面,是夏知悠從來都不曾看到過的陌生和可怕。
本以為夏宣濤剛才突然會對她出手是因為病痛的折磨而陷入癲狂狀態,所以沒有認出她這個女兒。
可是剛才夏宣濤口口聲聲的叫著媽媽的名字,口口聲聲的把媽媽叫做賤人,把她叫做孽種,她就知道,夏宣濤並不是因為病痛而癲狂誤傷了她。
他是認識她的,也是憎恨她的,所以他才會這樣凶狠的望著她,罵著她。
眼前這個不斷叫囂著的男人,是她的爸爸,是她和媽媽生命中最有力和溫暖的倚靠,可是如今,這個倚靠卻這麼厭惡的看著她,這麼厭惡的叫媽媽賤人,叫她孽種……
恍惚之中,夏知悠只覺得火辣辣的手背上並不疼,反而胸口處卻是一陣陣的氣悶,仿佛被人揪住了心髒狠狠的捏在掌心之中,壓扁松開,再壓扁松開。
堅持了這麼久,她一直堅持了這麼久,之所以支撐著她堅持了這麼久來到這里,勢必要親眼見到夏宣濤,只是因為她想要親口去問清楚心里的那個疑惑。
可是此時此刻,面對如此恨她入骨的夏宣濤,又何必再去問那個所謂的疑惑?
想必,她真的是個孽種吧。
頃刻之間,夏知悠只覺得自己許久以來的堅持在一瞬間全部化作了萬念俱灰。
任由病床上的夏宣濤不斷掙扎著厲聲喝罵不斷,她只是這樣愣愣的坐在地上,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龐之上盡是淚水滂沱,仍然在隱隱滲出血跡卻無暇顧及的雙手無意識的探入懷中,從貼身的口袋里模出一張紙條,雙手顫抖的緊緊的捏著它。
夏知悠垂下臉去,清楚的看著紙條上出自媽媽的那一手娟秀字體,眼前逐漸模糊起來,終于,有淚珠一顆顆的打落,潤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