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煙雨樓出來,一路曲曲折折,走了一里幽清小道,眼前豁然一開。只見一片樓宇,從東到西少說半里之遠,全都圍在一片石牆之內。迎面是一扇高七八丈,闊五六丈的大門,大門右側立著一塊巨石,巨石酣暢淋灕地寫著「靜修堂」三個大字。
姬圖偏著腦袋望著這三個大字,嘀咕說道︰「靜修堂,這是什麼鳥地方?」昊娥劍鞘在他身後一抵道︰「你今後的師傅,就是住在這里面。你敢心存不敬?」姬圖暗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我打不過你這個娘們,讓你威風一陣子。便低頭哈哈地道︰「是,是,我從此以後,一定心存畏敬。」
昊娥哼了哼道︰「這才像個做弟子的樣子!走快一點。」
「師叔,我不是犯人吧。」
「在我眼里,你就是犯人。」昊娥說得毫不客氣。
靜修堂共分兩堂,一堂為東堂,一堂為西堂。東西兩堂之間,是一間露天大廳,昊娥押著姬圖走過大廳之時,姬圖望著廳內一個人影「咦」地叫了一聲。昊娥惱道︰「混小子,你又要出什麼鬼把戲?在本師叔面前,你最好老老實實免得吃虧。」
姬圖顫聲指著廳內那人說道︰「是曹月月姑娘,哪個天殺的,居然對曹月月姑娘這麼無禮!」姬圖頓時心生憤慨,兩步就已經沖到了大廳之中。昊娥沒想姬圖速度竟有如此之快,愣了一愣,暗暗道︰「這混小子並非修者,卻能瞬際之間達到如此速度,實是真元之力強盛之極啊。」這已經是昊娥第二次對姬圖的真元之力表現出感嘆了。嘆完之後,昊娥也是劃著一道殘影,沖入了大廳之內。
姬圖望著被一根粗大繩子綁在一條石柱之上的曹月月,伸手奪過昊娥手中長劍,說了聲︰「師叔借劍一用!」也沒等昊娥回答,已經抽劍在手,對著曹月月身上粗繩就是一劃,頓時粗繩紛紛月兌落。曹月月拔開身上斷繩,沖著姬圖感激一笑,已經縱身向著這邊撲來。姬圖顫抖一下道︰「月月姑娘,我承受不起啊!」早已經伸開雙臂迎接上去。誰知曹月月身子一閃,卻是整個身子撲到了昊娥的懷里,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姬圖雙手做環抱之狀呆呆立在那里半天才回過神來,望著一臉冷如冰霜的昊娥和伏撲在昊娥懷里嗚嗚直哭的曹月月,十分訝異地道︰「你們兩個認識?」昊娥根本沒理姬圖,只是雙手不停拍著曹月月的後背說道︰「月月,你先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誰敢這麼狗膽包天,快告訴我。」
曹月月嗚咽著道︰「小姐,這件事是我自己惹起的,小姐……小姐你就不要追究了。」昊娥豎著鳳眉說道︰「不行,這靜修堂的人,不管是東堂還是西堂的人,誰敢欺負到咱煙雨樓的頭上來,我就絕不讓他有好果子吃!」姬圖一時也十分憤慨說道︰「月月姑娘,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敢這樣對你,不用昊娥師叔她老人家出手,我姬圖公子就要把他打個希巴爛!」
「姬圖?把我們二公子打得奄奄一息的那個王八蛋原來就是你?你就是姬圖?」突然大廳東側一聲暴喝,一下子沖出七八個人來,打頭的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看上去一副十分深沉的模樣。姬圖沒料這大廳的暗處,竟是埋伏有人,一時愣了一愣。
昊娥卻在此刻已經閃身過來,狠然搶掉姬圖手中長劍,呸地說道︰「師叔就師叔,為什麼要加個老人家,我很老麼?討厭之極的混蛋,未經允許亂動我的劍,借了劍又不知道還!給我滾到一邊去!」
姬圖結巴地道︰「師……師叔老人家,不……應該是師叔小姑娘家,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應當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啊。」昊娥挖了姬圖一眼道︰「你滾到一邊吧,我們煙雨樓的事情,我煙雨樓自然有足夠的能力處理,還用得著你這麼個混蛋小子來做幫手麼?」姬圖討個沒趣,只得怏怏立到一邊。
昊娥冷若冰霜地望著七八個人之中的那個領頭之人,哼了一哼道︰「劉管事!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居然敢綁我們煙雨樓的人!」那劉管事臉色刷地一白,哆嗦說道︰「昊姑娘,不,昊師叔,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啊。」昊娥長劍閃然一指,眾人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長劍劍尖已經指到了劉管事的咽喉之上,「不管你的事?真是笑話,如果不是你們這般混帳,難道我家月月會自己把自己綁在這石柱上不成?」昊娥冷笑之中夾著一股氣惱,此時此刻,她只要輕輕一送,就可取掉劉管事的性命。
「昊……昊師叔果然是神機妙算,一語中的啊,實不相瞞,確實是月月姑娘自己要求綁上去的。否則,奴才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粗繩子來綁月月姑娘啊。」
「死到臨頭,你還敢狡辯!」昊娥長劍就要送入,曹月月喊了一聲道︰「小姐,別為難劉管事了,這件事,確實……確實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說著曹月月又禁不住地嗚嗚啜泣起來。
曹月月此語不但讓昊娥大吃一驚,就是姬圖,一時也深覺意外。
「怎麼會這樣,月月姑娘,你為什麼要讓他們用粗繩縛住你?你怎麼這麼傻!」姬圖走過去抓著曹月月一雙削肩,不住地嘆息感慨,「就算你有什麼想不通的,可以用來虐待自己的方法多的是啊,你也犯不著讓這幾個下流胚子用粗繩綁你吧。」
昊娥早已一手伸來,喝了一聲「滾開!」,提著姬圖就摔出去了三四丈遠。「月月,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昊娥關切地瞧著曹月月,「你只管實話實話,你放心,有我在此,絕沒有任何人可以再欺負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