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問天一听來接他的這輛車還是總指揮的專車,心里又一陣激動,忙說︰「謝謝你們!謝謝黃總指揮!」
趙四通嘆口氣,「也是,是有石油的地方都沒有好地方。」他又提高嗓門說︰「大學生,你說為什麼在大城市和風景區的下面就沒有石油呢?」
尚問天被問愣了,頓時,他顯出一副窘態相,吞吞吐吐地迸出幾個字,「這,這不好說!」
陳向陽解圍說︰「以後油田開發起來了,在這個地方建一個大城市,城市的下面不就有石油了。」
趙四通也隨和著說︰「就是,就是,是這個理。」
由于車顛簸得實在太厲害,誰也不願意再多說話,趙四通又專心致志地開他的車。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吉普車終于在一片草庵房前面停下來。在吉普車剎車的那一霎間,塵土四起,飛起的塵土在吉普車上方迅速合攏,飛揚的塵土形成一團巨大的煙霧把吉普車籠罩得嚴嚴實實。尚問天閉上眼楮在吉普車里靜坐著,听到陳向陽喊他時,他才睜開了眼楮,這時,在吉普車上方還有些塵埃繚繞。
陳向陽把臉扭向後排座對著尚問天說︰「我們到了,快下車吧!」
經過一路顛簸,尚問天渾身象散了架,早想下來活動活動筋骨了,他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雙腳幾乎同時蹦下車。沒想到兩只腳一落地,兩條腿直往下陷,地上的浮土迅速灌滿了鞋子,鑽進了褲褪,把兩條腿埋到了膝蓋。尚問天站穩後看了看陷入浮土里的兩條腿,然後抬起頭,兩只眼楮象一架移動的照相機,以脖子為轉軸緩慢地掃視著面前的一切。尚問天所能看到的除了這浮土外就是搭建在這黃土地上的一排排草庵房,草庵房上未被泥巴固住的毛草抖動著身子堅強地與風抗爭著,維護著草庵房的完整。太陽把一束束帶著火的光線潑灑在草庵房上,似乎要穿透草庵房,把草庵房烤焦烤化。尚問天仿佛置身在非洲大陸,他被這原始的美迷住了,頓時心里的低沉情緒被這神奇的風景所替代,仿佛來到了一個旅游勝地。
陳向陽看著尚問天站到那兒愣神,朝他走進一步,然後說︰「走吧,我們先到黃總指揮辦公室見見黃總指揮,向他匯報匯報。」
尚問天踏著到膝蓋深的浮土跟在陳向陽的後面向最前排中間的一間草庵房走去,尚問天感覺仿佛突然闖進土著居民的部落,由向導帶著要去見土著居民的頭領,去接受那個偉大、威嚴、不可一世的頭領的審判,不免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他們輕輕來到草庵房前面,用毛草做成的籬笆門半掩著。在門的一邊掛著一個小木牌,在小木牌上用行楷寫著「第六指揮部」幾個黑體字,雖說字體不大,但剛勁有力。只有這幾個字能夠表明這兒是一個正在上馬的國家大型企業,它給這一片黃土地和坐落在這黃土地上的草庵房帶來了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