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一片轟動,黃宏達把手又一揮,喊道︰「同志們,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在這兒,我代表采油八廠黨委和廠領導提前給采油八廠的全體職工及家屬拜個早年,祝你們在新的一年里身體健康!生活幸福!在工作中取得更大的成績!」
會場里響起嘩嘩的掌聲。黃宏達接著講︰「但是,我們要過一個革命化的春節,春節期間要做到生產不停,指揮不斷,小事不過班,大事不過天。我們要搞大會戰,大上產,建設大油田,用我們建設社會主義的干勁去迎接新的一年,謝謝大家!散會。」
大自然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地循環著,人們跟著年輪的滾動敲打著生命的音符,舊一輪的喧鬧還余音未了,新一輪的聲浪又接踵而來,生命的音符總是不斷地跳躍著延續,有低沉,有高亢,低沉時使人心灰意冷,像深冬的寒冰,高亢時使人發狂,像三伏的烈火。新年的鐘聲像一顆忘神丹,把人們一年的勞累和煩惱全給拋向九霄雲外,吉慶充滿了孕育著黎明的夜空,新年的陽光還沒有露出東方的地平線,到處又響起清脆的鞭炮聲,各家各戶燈火通明,都比著趕早年,準備新年的第一頓吉祥飯,盼望著新年有一個好兆頭。
匆匆忙忙吃過新年的餃子,職工和家屬都趕赴會戰場地。北風夾帶著雪花不停地抽打著會戰的人們,地上的積雪已有一尺多厚,大地緊縮了它的皮膚,表層一鍬多深的土層堅硬如冰。一大批完鑽新井像趕潮似的湊著節日的喜慶等待著施工投產,各隊的力量大部分都集中到新井投產上來,會戰三隊也不例外。
郭來富和丘萬本站在井口不停地對接著油管,腳下的泥巴被他們踩得吧唧吧唧響,汗水和雪水一起在頭發梢上凝結成冰溜子。
電工嚴平樂細心地連接和調試著配電櫃,大雪把他的頭發變白了,眉毛變白了,胡子也變白了。此時此刻,他的心里更明白,電路上的事不能有絲毫馬虎,一旦有失誤就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他外表冷靜得像冰,內心急得像火。尚問天給他打著下手,看到嚴平樂的樣子笑了,「嚴師傅,你快成了雪公公了。」
嚴平樂瞧瞧滿身的雪說︰「瑞雪兆豐年,我這白雪老頭也能送光明呢。」他又看看尚問天問道︰「你一個大學生跟我們這些土八路天天混在一起,雪里來,雨里去的,你能受得了嗎?」
「跟你們在一起,雖說干活累一些,但我覺得很高興。」
「跟我們在一起有什麼高興的,我們這些人說話都很粗俗。」
「你們待我都很坦誠,我從你們身上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有些東西在書本上是學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