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的命運 第九章 (11)

作者 ︰ 王世錄

「我們騎快一點還來得及。」尚問天加快了兩腿的旋轉頻率,車速越來越快,自行車在狹窄的路上飛跑。

丁小倩斷斷續續地說︰「你慢一點,都快把我的腸子顛出來了。」

正趕這時,一輛大卡車從對面飛馳而過,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尚問天兩眼被塵土迷住,頓覺昏天暗地,失去了方向,自行車晃晃悠悠直往前沖。尚問天喊道︰「快下來!」

丁小倩剛跳下來,尚問天連車帶人沖進了路邊的壕溝,尚問天撞到一棵樹上,當場昏迷過去。丁小倩趕緊跑下溝,抱住尚問天聲嘶力竭地喊著︰「技術員!技術員!」喊了幾聲,尚問天沒有反應,丁小倩又從溝底爬到路上尋求幫助,當她爬到路上時正好不遠處又來了一輛卡車,丁小倩迅速跑到路中間,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喊道︰「快停車!快停車!」卡車司機在她面前突然剎住車,把頭伸出駕駛室,凶巴巴地說︰「你不要命了!」

丁小倩帶著哭腔哀求道︰「師傅,快救救我們技術員吧,他摔進溝里了。」

「人吶?在哪兒?」卡車司機說著馬上跳下車,跑下溝,用手挨一挨尚問天的鼻子又說︰「還有救,不要緊,來!你幫我把他扶到我背上,我把他背上去。」卡車司機背著尚問天往上爬,丁小倩在下面推著尚問天的往上推,他們兩個把尚問天放進駕駛室,卡車司機說︰「快!你扶著他。」卡車司機飛快地跑下去,又跑上,把自行車扔到車上,卡車幾乎沒有經過緩慢的加速過程,一下子飛馳起來,很快把尚問天送到廠醫院急救室。

經過搶救,尚問天蘇醒過來。石祥地問大夫︰「大夫,他傷得嚴重嗎?」

「不要緊,他只是輕微腦震蕩,右胳膊輕微骨折,過一段時間就會痊愈。」

尚問天病情穩定下來後,來看他的人都走了,就剩下丁小倩一個人在病床邊陪伴著他。尚問天關心地說︰「你沒有摔著吧?」

「沒有。」丁小倩又安慰尚問天說,「大夫說了,你也沒有事,只是輕微腦震蕩,胳膊輕微骨折,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沒事就好,你也走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該吃晚飯了,你也餓了吧,你吃啥?我給你買去。」

「該吃晚飯啦?怎麼這麼快。」尚問天感覺眼前恍恍惚惚的,有氣無力地說。

「還快呢,你都一天沒有吃飯了。」

「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餓呢。」

「你想吃啥?」

「吃啥都行。」

「大夫說多讓你吃點稀的,我給你去買面條吧。」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吶。」

「那有啥,技術組就我們兩個人,你又沒有親人在這兒,你不麻煩我又能麻煩誰呢,再說了,你還不是因為我才摔進溝里的。」

「怎麼能是因為你吶,只怪我騎車技術太差。」

「要不是我說餓了,你也不會騎這麼快,掉進溝里。」

「算了,不爭了,你先去吃飯吧,吃完飯順便給我帶點吃的就行了。」

丁小倩走一會兒,就掂著一個包,提著一個飯盒過來了。尚問天的頭和右胳膊都打著繃帶,用一個左手根本無法吃飯,丁小倩一口一口地喂他,剛開始時尚問天還很不好意思,他說︰「我自己吃吧。」

「你自己怎麼吃呀?」

尚問天擺放幾個姿勢,怎麼弄一個手都無法把飯吃到嘴里,只有順從了丁小倩,讓她一口一口地喂他。尚問天吃到雞蛋說︰「怎麼面條里還有雞蛋?」

「這是我特意讓大師傅給你打的兩個雞蛋,吃吧,你需要營養。」

尚問天吃完面條,半躺在病床上。丁小倩坐在病床邊開始打毛衣,她把毛衣拿到尚問天面前說︰「你說好看嗎?」

「說實話?」

「嗯,說實話。」丁小倩帶著企盼的目光說。

「說實話,你穿上不好看,這個顏色有點灰,你穿上有點太老氣,你應該穿艷一點的。」

「誰說是給我穿的?」

「你打的你不穿誰穿呢?」

「這是給你打的。」丁小倩靦腆地說。

「給我打的?「尚問天驚喜地喊一聲。

「是呀,那一天在辦公室你不是說讓我給你打一件毛衣嗎?」

「對!對!我說過。」尚問天吱嗚半天說,但他沒有想到一句玩笑話,丁小倩還當真了。

「你說你穿上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還不知道穿上毛衣啥滋味呢。」

「什麼意思?」

「我從小就沒有穿過毛衣,身上穿的唯一的一件絨衣還是在上大學時買的。」

「那我以後多給你織幾件。」

「謝謝!」尚問天再也不敢說「行」字了。

丁小倩在工作之余就到醫院陪伴尚問天,由于丁小倩周到的照顧,尚問天在住院期間吃得很好,心情也好,很快就恢復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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