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用針頭在他柔女敕的小胳膊上挑了兩次沒有挑到血管,丁小倩在一邊精神一直處于緊張狀態,好像針尖戳到自己心上似的揪心地疼,老大夫說︰「讓我來吧。」她用手拍拍他兒子的胳膊,隨後又用大拇指順著胳膊往上推壓,一手接過針頭隨即把針頭扎進血管里,與針頭連著的輸液管里馬上充進了鮮紅的血液,老大夫調好滴液速度,然後說︰「藥液快完時你們叫我。」第一瓶藥液輸上之後他兒子一直處于昏迷狀態,尚問天對丁小倩說︰「你趴這兒睡一會兒吧,我看著他。」丁小倩精神松弛下來,趴在床邊後一會兒就進入了淺睡狀態,他也困得眼皮老打架,他害怕自己睡覺了,他想自己即使再累再困,在這個時候也要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做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這是他在這個家庭中應盡的義務,沒有任何借口可以推卸這個責任。他搖搖頭,強打起精神,用兩只手干洗一下臉,站起來在病床邊來回走一走。第一瓶藥液快要輸完的時候,沒等尚問天去喊,老大夫又過來了,她模一模他兒子的額頭,說︰「還是沒有退燒。」她讓護士又拿來一瓶藥液,她拔掉藥瓶里的針頭,隨即用手掌接住從瓶口針眼處滴下的藥液,護士把第二瓶藥液掛在吊架上,重新連上輸液管。第二瓶藥液沒有輸完,他兒子就清醒過來,輕聲地叫一聲爸爸,尚問天激動地答應道︰「哎!乖兒子。」
他兒子輕聲問他︰「爸爸,媽媽說等天亮你就把玩具拿回來了,現在天亮了嗎?」
尚問天說︰「現在天還沒有亮呢,你先睡吧,等你再睡醒了天就亮了。」
丁小倩也被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吵醒了,她對兒子笑一笑,說︰「寶寶醒了,讓媽媽模模寶寶好沒有。」她模一模他的額頭,又對尚問天說︰「不燒了,你也趴這兒睡一會兒吧,我看著他。」
尚問天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他帶著商量的口氣對丁小倩說︰「我還得趕緊到單位,今天有一口井施工投產,有些工作昨天還沒有落實到位,我得去看看,你今天就在醫院陪兒子吧,我給你請個假。」
「今天你一定把玩具買回來,要不然,就失信于兒子了。」
「行。」尚問天走到門口又說,「你們兩個吃飯怎麼辦?」
「你別管我們了,你走吧。」
尚問天比平常來到礦里要遲一些,單身職工已經陸續去食堂吃早餐,他也隨著職工到食堂買一碗稀飯和一個饅頭,匆匆吃完後馬上組織生產協調會。散會後他準備跟著施工的隊伍到現場看一看情況,剛從會議室門口出來就被經管員胡惠敏截住了,她說︰「大隊長,這兒有幾張報表和一些報銷的單據,需要你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