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問天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用微笑來回答。
會議開始的時間比預定的晚半個小時，黃宏達和組織部長劉志強在熱烈的鼓掌聲中走向主席台，然後坐到最中間的位置，楊德斌和石祥地隨後在他們一左一右也坐下來，今天的會議是黃宏達主持，劉志強宣布干部任職文件。今天石祥地也感覺像鑽進了悶葫蘆一樣，按常規，干部的任用在宣布之前都要由上面的有關領導或組織部門代表上一級組織和本人談個話，然後再和就職的那個單位的主要領導結合，再進行宣布，這一次在宣布之前局里只通知要來宣布干部，而並沒有通知要宣布誰，當石祥地听到宣布結果時感覺非常意外，頓時，他臉色煞白，出氣短促，往下再沒有听清黃宏達說些什麼。
曾億嘀咕道︰「狗日的，怎麼會是這樣。」然後他看看尚問天再也沒有說什麼。
本來尚問天還覺得今天的事與自己沒有多大關系，而大家不約而同地投來的目光使他神經緊張起來，仿佛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覺得無地自容，一開始他還能端正地坐著，後來他用兩手端住下巴腮來躲避別人的目光，以掩飾自己的窘態。
散會後曾億拉住尚問天說︰「走，今天我請你，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尚問天拒絕了曾億的好意，盡管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他也沒有再去單位，直接去托兒所接兒子了。他走到門口被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擋住了，「你接誰呀？」
尚問天愣一下，說︰「我接尚鵬。」
「你是……」
尚問天急忙說︰「我是他爸爸。」
「怎麼沒見過你。」老師朝班里又喊道，「尚鵬，你爸來接你了，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爸爸？」
尚鵬走到門口看到尚問天，高興地喊道︰「爸爸，爸爸。」然後他又對著老師說︰「他是我爸爸。」
「那你走吧。」然後，老師又向尚問天道歉說，「對不起啊。」
「這不怪你，是我來得少。」然後，他又對尚鵬說，「兒子，跟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尚鵬喊著再見，一蹦一跳地跟著尚問天走了，他今天從托兒所出來時可能是最高興的，他不知道尚問天心里有多難受，他不停地給他匯報著班里的趣事，尚問天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以示在听著，實際上他一句也沒有听進去，他只是想用這種親情拂去他內心雜亂無章的思緒。
丁小倩下班後感覺很奇怪，她說︰「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怎麼回來這麼早？還把兒子接回來了。」
「今天散會早，我沒有回單位，直接去接兒子了。」
「今天開啥會呢？」
「宣布新上任的領導。」
「有你嗎？」
「沒有，是趙四通和魯三元。」
丁小倩很平靜地說︰「不當也好，省得天天忙得不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