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安接受到全廠職工捐款之後又在北京治療一段時間,病情稍微有所好轉,他再也耐不住病中的寂寞,鬧著要回來。馬躍飛拗不過他,只好打電話請示尚問天,尚問天遲疑一會兒說︰「醫院方面什麼意見呢?」
「醫院的主治大夫說下一步主要的治療就是定期化療,只要能保證定期來化療,出院也可以。」
「我們商量一下再說吧。」尚問天怕馬躍飛著急,又安慰他說︰「我們很快就會答復你,你現在要好好安慰張雲安,讓他安心治病,讓他放心,關于他和他家的一切事情我們都會幫他安排好的。」
尚問天和劉東虎交換一下意見,又爭取一下楊麥香的意見,決定讓張雲安再轉到油田基地醫院。張雲安感覺這一病好像病了一個世紀,好像一只離開群體的孤雁,被一陣颶風卷入到渺茫的蒼穹,孤寂難熬,他想念他久違的工作崗位和一同工作的弟兄,說什麼他也不同意直接回到基地醫院,他堅持要先回單位,他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召喚著他,他要去看看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去聆听一下那一顆顆為他祈禱的心聲。他一下車就被人們包圍住了,馬躍飛用輪椅推著他在擁擠的人群中寸步難行,不得不停下來不斷地和周圍的人們打招呼,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只要是听到這個消息的職工都來了,他們完全是自覺的,一種無形的親和力量吸引著他們來到張雲安身邊,一只只粗糙而溫暖的手向他伸過來,輕輕地撫模著他的肩,握著他的手,送上一聲聲由衷的祝福。
「老天保佑,您可回來了。」
「我們很想念你,看到您我們太高興了。」
「我們都盼著您早點恢復健康。」
……
有很多人握著他的手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面對這愛的洪流他無一回報,他眼圈濕潤,面帶微笑,顫弱地連聲說道︰「謝謝!謝謝!……」他幾次想從輪椅上站起來,都被周圍的人們伏子按住了他的肩膀。嚴平樂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抹著眼眶里的淚花,說道︰「老活計,我們看到你回來已經很高興了,你就別恁些禮節了。」
尚問天看著像潮水般涌來的人群心靈被震撼了,他仿佛沉醉在愛的海洋,被一波一波的暖流溫柔地拍打著,他感覺自己在一點一點地被融化,最終完全消失在這愛的海洋,然而,他的靈魂又從這愛的海洋里慢慢升華起來,追逐著充滿蒼穹的萬道霞光,呼吸著頤養生靈的清新空氣,他搖搖頭清醒過來,激動地說︰「各位師傅,請您們听我說,我理解您們現在對張師傅的一片心情,您們都想和他嘮上兩句,表達一下由衷的祝福,但是,張師傅剛剛回來,他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宜長時間和大家說話,請大家都把愛藏到心里吧,讓張師傅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