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破雲天 第四十三章 終成追憶

作者 ︰ 夏秋

葉跡風抱著她奔出密林,到達了一片赤紅的紅焰峽山谷。他盤膝坐下,探她鼻息,發現她竟已是奄奄一息,急將右手放在她後心「靈台穴」上,助她順氣呼吸。

步無痕慢慢睜開眼來,說道︰「葉哥哥……我不行了……」步成峰的這一掌,已打得她經脈盡斷,五髒俱碎。

葉跡風緊緊握住她的手道︰「沒事的,沒事的!快運用小周天功抵御火勁,我再傳你合氣,你不會有事的!」

步無痕露出一絲苦笑,淒然說道︰「葉哥哥,痕兒本想與你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看來是不成了……」聲音漸低,呼吸也漸漸微弱下去。

葉跡風嚇得全身發抖,大叫道︰「不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痕兒!你振作點……痕兒,痕兒!」

步無痕緩緩合上雙眼,眼角滑過一絲淚痕,驀地身子一顫,腦袋垂下,再也不動了。

葉跡風一顆心幾乎也停止了跳動,他伸手抵住她胸口,將真氣輸入她身體,可不論他輸了多少內力過去,步無痕總是一動也不動。他不停大叫︰「痕兒,痕兒!」任憑他叫得聲嘶力竭,步無痕卻再也無半點聲息。

東方現出黎明,天終于亮了,陽光斜照在步無痕臉上,只見她緊閉雙目,似乎睡著了一般。葉跡風凝視著她,心中仍存有幻想︰也許她真的只是睡著了,可能隨時又會醒來。他緊緊的抱著她的身子不願放開,直到她的身體越來越涼,他才終于明白她是真的死去了。

紅焰峽寂然無人,葉跡風只感覺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眼淚滾滾而下,一滴滴的落在步無痕的臉上,他心中又是傷心又是悔恨︰為什麼當初要和她回來天山?為什麼要同她私自逃走,如果不逃的話,她怎麼會死?他覺得步無痕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恨不得代她死去。

他痛如刀絞,縱聲大慟,哭到後來,竟暈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悠悠醒來。他定了定神,心道︰「需找個地方將痕兒好好安葬。」想把她帶回紫柏山,可轉念又想,「天山是痕兒的故鄉,還是將她葬在故土吧。」又記起雪海下方的溶洞出口處,有一個世外桃園般的翠谷,「對,就是那里,將痕兒葬在那里最好了。」

他抱著步無痕的尸身,穿過紅焰峽和一片山谷冰川後,來到了那個翠谷。這里繁花青草,交相掩映,是個十分清幽的所在,葉跡風和步無痕曾經在這里住過兩日,那時與她一同捕魚摘果,何等自在快活,但這一次再來,懷中的步無痕卻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

他在一處平坦之地掘了一個土坑,將步無痕放如坑中,朝她端視許久,始終不忍堆上泥土。回憶起與她在紫柏山的初此見面,和她在博達神峰絕頂之上的終身之約,以及曾經一起經歷的種種……這一切一切,最終都成為了追憶,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明若秋水的雙眸和清脆柔美的聲音,從今而後,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了。想到這,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過了良久良久,葉跡風終于狠下心來,將泥土堆上。他折了一段樹干,用步無痕的迷塵劍在上面刻道︰「愛妻步無痕之墓」,立在墓前。那柄迷塵寶劍,他原打算一同埋入墓中,但又一想,還是決定把它留下來帶在身邊以作紀念。

步無痕雖然叫「無痕」,可在葉跡風心中,她卻已經留下了深深的痕跡,永遠也都無法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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