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進了聞嬋的邀月宮服役,聞嬋現在的封號是靜妃,聖眷正濃,宮里服侍的人很多,並不缺人手。子書來了之後只是做些女紅針線,專供聞嬋使用,日子倒也過得消閑。
宇文宸經常駕臨邀月宮,子書知道他來,總是躲在自己房中不露面。
宇文宸有一次問起,聞嬋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怎麼,陛下對她也感興趣?」
宇文宸立刻緘口不言,此後再也不曾提起。
平靜如水的生活並沒有使子書的心安定下來,老是在盤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問題。
接觸的人都是宮女太監,自然無從打听,聞嬋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怕連「十香軟筋散」是什麼都不知道。
唉,這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看來,得想法子接近宇文宸那個暴君,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聞嬋也很少同她講話,喜歡一個人躲在房里不見人。
她大概是無顏面對故人吧,今時不同往日,和子書相對總覺尷尬。其實子書又何嘗不是?她二人從前就不怎麼合得來,現在更是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聞嬋何苦要她來這里?真不知她怎樣想的,子書一直納悶呢。如果存著什麼壞心,又為何遲遲不表態?
不過憑直覺,子書覺得聞嬋並無惡意,至少她跟子妍不是一路人。換做子妍,不會讓自己過得這麼輕松,子書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知之頗深。
無論怎樣,既來之則安之,子書早已做好各種最壞的打算。
這一日鬼使神差般的,子書出門往尚宮局繡房去找李姑姑要花樣。寒冬臘月的,子書本不願出門,無奈年關了,聞嬋趕著要縫制新衣裳過年。
今日正好天陰沉沉的,已經開始飄起小雪,放眼望去,天地灰蒙蒙連成一片。子書將身上的棉布裙裹緊了些,往手上哈口氣,加快腳步往前走。
只顧低頭疾行,冷不防險些與迎面來的人撞個滿懷。
子書瞥了一眼,來人身上一件黑色狐皮大氅便昭示著他非富即貴的身份。子書嚇了一跳,不敢多看,趕緊躬身行禮,讓過一旁。
來人就站在原地未動,半晌才聞他低低笑了一聲。
子書愕然抬頭,卻是忠王宇文玨,黑色大氅更襯得他面白如玉、眉目若畫,神情似笑非笑。身後是潔白晶瑩的雪世界,而他也是縴塵不染,恍若謫仙。
子書沒有笑,確切的說是沒有表情,而是身體僵硬地又行了一禮,口中叫了聲︰「見過王爺千歲!」
「進宮學規矩了,這麼客氣?」宇文玨微笑道。
子書垂眸不語,打算繞道而行。
「你這是要去哪里?」宇文玨並無放行的意思。
「奴婢奉靜妃娘娘之命去尚宮局,這個王爺也要過問麼?」子書冷冷地反問。
宇文玨踫了一鼻子灰,卻並不著惱,依舊笑問︰「你在邀月宮當差,可還好嗎?」
「托王爺福,奴婢很好。王爺若無吩咐,奴婢就先告退,誤了時辰,娘娘要怪罪的,奴婢可擔待不起!」
宇文玨無可奈何,只好向旁讓開,眼睜睜看著子書揚長而去。
作者題外話︰發得太晚了,抱歉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