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此人舌吐蓮花,一下子說身體已大好,可以進藏,一下子又耍賴說我這樣丟下他,他出什麼事die了,他要一輩子跟著我,日夜陪伴我。
不得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逼不得已認命地帶上這個拖油瓶走進西藏。
坐在車上,前面是一望無際的青藏公路,天空特別地藍,空氣特別地純淨。視野十分開闊,眼處層巒疊嶂的山峰,連綿起伏。藍天白雲是如此的近,如同神話一般。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感受到自己離天空是那麼的接近,仿佛觸手可及。
看到這些,勾起我想要浪跡天涯的情懷。
我哼起了︰「浪人情歌」。仲晉看我又恢復舒服無憂的狀態,估計有點妒忌︰「你唱五佰的歌真好听,至少能趕上他一半水平了。」
我不相信居心叵測的他能說我什麼好話,略為椯摩了一下了然說︰「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
「哈哈哈哈哈哈哈。」仲某狂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在那時為止,仲晉在我心目中是那種冷漠,自私,毒舌,自戀,膚淺,長得相當漂亮但華而不實的繡花枕頭。
但在這後來的旅途中,他卻屢屢向我展示了美好的一面。或許太過美好,以致生活向我展開他另一面時,我會被打敗然後沉淪。
到納木錯的時候,天色已是黃昏。
租了當地人搭的帳篷,因為幾日幾夜都沒睡好,我爬進去就墮進黑夢鄉,睡了個天昏地暗。
醒來時天色已經微明,身上被蓋上了厚厚的羽絨服。餃草結環報恩來了,算你小子還尚余良知。
伸個懶腰,走出帳篷。
遠遠看見仲晉架起三腳架在拍照。
走到清晨的湖邊,我被震撼了。很多去過納木錯的人會說,感覺靈魂被洗滌過了,一片清明。
如一顆藍寶石般的納木錯湖,一眼望去深深淺淺的藍色,中間是如黛的墨藍,沒受過污染的湖清澈見底。情不自禁,彎下腰,我用手捧起湖邊的水想洗把臉。不一會兒,走過來一個藏民,對我很嚴厲地說了幾句什麼。
我有點受驚,跑去問仲晉他說什麼。仲晉听了事情經過後說︰「藏民認為納木錯湖里的是神水,不是用來洗臉的。」
听完我的臉燒紅了起來,很是羞愧。仲晉飛快地瞥了我一眼,輕笑一下︰「你這是第一次看起來有點像女孩子,為了恭喜你踏上這個艱難的性別破亂反正的第一步,神會饒恕你的。」
「神說他不會饒恕你這個毒舌的,神說你會下阿鼻地獄的。」我氣憤地說。
仲晉並沒有回我,換了個地又聚精會神地拍照去了。
昨晚我沒吃東西就睡了,所以已經餓極了。等了他好一會兒,他還在拍,就走過去理直氣壯地說︰「我餓了。」
「再等會兒,寶貝,乖。」仲晉繼續聚精會神地拍照,不經意的說。
我听了,怎麼感覺很怪異——這樣的語氣,好像對女朋友或者老婆講的。臉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我開始不淡定鳥。繼續坐著吧,好像默認是他的寶貝,所以要乖乖坐著。站起來走吧,又好像是一個別扭的太太或女朋友。問題是我們根本沒有熟悉到為這種小事生氣的地步。
也不知傻坐了多久,仲晉拍拍我的肩膀,說︰「餓傻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