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秋葉 11 十全十美不易求

作者 ︰ 爾冬晨

臨近暑假尾期,周鵬親自去挑選了訓練球,在院子里手把手教夏秋練習打網球。過了幾天,在夏秋熟悉之後,又買了一張網,劃上界線,兩個人課間時就在院子里打著玩兒。只是最初夏秋球藝確實不好,有時網球拍亂揮,可半天還接不著一個球,甚至把拍子都甩了出去。夏秋卻毫不在乎,仍然每天堅持練習,她的悟性很高,一旦周鵬指出錯誤,就能立即改正,很快就找到了感覺。

雷雨過後的傍晚,天氣涼爽。兩人在院子里打著球。周鵬玩起了「溜人打法」,讓夏秋滿場亂跑的接球。夏秋見狀,抿起嘴唇,淡淡地將拍子扔在一邊,索性不打了。

「你去找別人玩兒吧!」夏秋走到一邊的長椅旁坐下,揚著兩道新月般的眉毛。

「為什麼?」周鵬手里拿著球拍,用毛巾擦著汗,走到她的面前。

「我和你說過,我是個GreenHand,和你玩,你的水平提高不了。我以後去找班上的同學玩兒!」夏秋淡淡地說著,將眼楮看向別處。

撒賴還說得這麼有理,周鵬不自覺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她自然流露出的小女孩兒的爛漫樣子,心里泛起一股柔情,冷峻的面容,變得柔和起來,上來哄勸她,並保證都給她發和平球。在他的保證下,夏秋咬住嘴唇,藏起微笑,同意繼續練習。

高二暑假的時候,新聞媒體開始特別觀注富二代,比如某個富二代訂婚費用達到八千萬,某個富二代包養某個女明星等等,夏秋很不屑于這些新聞、這些人,覺得這些人太張揚了。明明是私人的事情,為什麼要搞得人盡皆知,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生怕別人不知道?明明是附著在大樹上的寄生菟絲,為什麼把父母的血汗錢,花得那麼心安理得?她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周鵬從她那輕視的眼神,已經了解了她的想法。從那時,周鵬開始比以前更加規範自己的言行,變得非常的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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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認同「三死」的讀書法,「讀死書、死讀書、讀書死,」但是因為是高三,夏秋還是對周鵬作出了要求,不理解的就先死記硬背下來。

「這是臨時抱佛腳,學不到真的東西。」周鵬抱怨地將書一推,不願意再繼續背。

「臨時抱佛腳也要抱,而且要抱得緊緊的。」夏秋將書推到他的面前,以老師的語氣勸解著他,看著周鵬那張擺出來很難過的臉,便又好言解釋著,「今後有的是時間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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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學習很緊張,夏秋也一如既往地來輔導他的學習,他再一次想讓家里的司機每天接送她,可是她又婉轉地拒絕了。

天氣轉涼的時候,院子里的桂花開了,滿院的香氣。

課間休息時,周鵬拉開書房的玻璃窗,夏秋聞到了隨風飄進來桂花馥郁的香氣,不禁微微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睜眼後,發現周鵬默默地看著她,她報給他一抹微笑。

「很好聞。」夏秋表情有些羞澀,臉上似乎因為剛才自己的動作,有一抹紅暈。

周鵬沉默著,夏秋抬眼看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便又埋下頭看自己手里的書。

「下周三是我的生日。」周鵬似乎漫不經心地說,但是眼楮卻緊緊地盯著夏秋。

夏秋沒有抬頭,但是翻書的動作忽然間停頓了,周鵬確信她在听。

稍頃,夏秋抬頭看向他,微笑著商量式地問︰

「準備怎麼過?周鵬同學,給你放一個晚上的假吧?」

夏秋想,周鵬家里應該會有Party之類的活動吧?剛好那天她也有私人的安排,這樣,她就不用犯難和周家請假了。她本身是個很敬業的人,不想因為私人的事情影響自己的工作,哪怕是兼職。

其實那天也是她的生日,剛才她的停頓,就是因為覺得太巧了,居然和他是同一天生日。而班長早就告訴夏秋,那天會像前兩年一樣,為她舉辦生日聚會。實際上,班里每個同學生日,大家都會小慶一下,只不過她的生日,班長特別用心而已。

「放假?那你去干什麼?」周鵬雙眸轉向她,語氣略微失望,他原是準備她一起來慶祝的。

「老師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老師會安排好的。」夏秋開玩笑似地說,「以往的生日,都是怎麼過的?」。

以往的生日,都是由馮管家操辦的。他的生日,每年都是方嫂提醒父母,然後父母就全權交給方嫂和馮管家籌辦,一個月前,方嫂在農村老家的父親病危,她趕去醫院照顧,不在家里;而馮管家前些天去了法國,看望生病的老夫人。因此,父母也就全忘記了。

「看看你面前的這個人,他擁有別人渴望得到的一切,卻唯獨沒有快樂。什麼名門世家,連個平常百姓家的溫暖都沒有。」他不無感慨地說,看向夏秋的眼眸有著失望和挫敗,「是不是覺得我很窩囊?連自己的生日,父母都不關心?」

夏秋搖了搖頭。是啊,快樂,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卻又是永遠也無法擁有。可是這也取決于自己的心態。

「你不用安慰我。」他說道,眼楮轉向了窗外。

「周鵬,難過的話,就不要憋在心里。名門世家也好,尋常百姓也罷,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凡事沒有十全十美,有苦就會有甜,這就是老天的公平。你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不要總等著別人來主動,你自己也可以去告訴他們,後天是你的生日。親人之間,不應該這麼生分。」

晚風從窗中穿過,隱隱地帶著淡淡的花香,夏秋的眼眸流轉,向書房外面望去。不過要給他準備什麼禮物呢?知道是他的生日,卻沒有準備禮物,好像總也說不過去。但是他肯定不乏貴重的禮物,而且貴重的禮物,她也開銷不起。想到這里,夏秋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周鵬望著夏秋,不知她因何蹙眉,自己剛才的失望漸漸轉為擔心起她來。

第二天黃昏,夕陽的余暉灑滿了周家的院子。周鵬的父母,因為要出席一個宴會,早早就離開了家。

「我們去摘桂花吧!」在夏秋的倡議下,他們一起摘桂花,她的食指和中指,在一叢叢桂花之間游移,短短的一會,小盒子里就裝滿了細碎的桂花。

「摘了這麼多,干什麼用?」周鵬的眼楮勉強從她的身上移開,轉向那一小盒桂花。那個小盒子是她用白色的紙折的。

「做香料用。桂花糖、桂花茶、桂花糕,都可以做。」夏秋將臉埋進了盒子,用勁地聞著香氣,陶醉似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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