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寒假轉瞬即到,春節也已近在眼前。
周家三口去法國過春節,由于元旦周鵬沒有回去,那邊的爺爺女乃女乃甚是失望,所以春節是必須要去的了。
夏秋的寒假生活安排得很充實,班長沒有回老家,過年時,媽媽听說了這件事情,便要夏秋邀請班長,年三十到家里來過。
望著院子里盛開的梅花,她偶爾也會想,他現在法國干什麼呢?
大年三十的晚上,周鵬打電話給夏秋,當听到另外一個年輕男孩子的聲音時,便語氣生硬地問那是誰?夏秋告訴了他。
沒有料到,大年初一的傍晚,周鵬就從法國回來了。
他給她打電話,要她必須到家里,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還有禮物送給她,他派司機老張來接她。
她有些詫異,難道在法國的家里,他有什麼不快嗎?本來要拒絕,可是有些擔心他,他的語氣在電話中顯得很生硬。
站在書房的大玻璃窗前,看到夏秋下了車,他便返回座位上坐好。
「怎麼提前回來了?」夏秋進了書房,微笑地問道。
過年的時候,夏秋依照習俗,穿的是嶄新的新衣服。淺淺的粉紅色,很襯她的皮膚。周鵬看著她,需要動用意念才能將眼楮從她身上移開。
「嗯。你不是要學開車嗎?你明天繼續幫我補習,我下午教你開車。」周鵬努力的保持鎮定。
夏秋曾經無意中提過,班上大部分同學都考了駕照,她也想學開車。
「可是明天才大年初二!」
「你是舍不得那個人吧?」疑惑地口氣,帶著一絲怒氣、擔心,還有些挖苦。這個念頭,在這一天一夜,都在折磨著他。她對待一切事情都太理性,這是不正常的,讓他不知道她的想法,這讓他很痛苦。
「誰呀?!」夏秋被說得愣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笑道,「周鵬同學,亂想什麼呢?!」
「他還在你家?」周鵬追問道。
「嗯,媽媽要留他吃晚飯。」夏秋輕輕地點頭,她接到周鵬的電話時,正在和班長一起陪母親做晚飯,周鵬生硬的語氣,叫她必須來他家,他的突然歸來,讓她以為他出什麼事情了。
「你喜歡他?」他緊張地追問道,語氣顯得生硬。
「你干嗎?!」夏秋有些不耐煩,但仍然保持著微笑。
「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我!」
「我一直都在告訴你啊!而且有問必答。」
「我是說‘真實想法’!不是加工過的。」
「老實說,是有那麼一點加工!不過量不大。我不討厭他。」夏秋輕輕地笑道。她喜歡那種被人追求的感覺,總比別人討厭自己好吧,但是她沒有告訴他。
可是就這一點的量,已經足以讓周鵬感到糟糕極了。
「家里的其他人呢?」夏秋環顧四周,冷冷清清的。
「方姨他們放假了,爸媽和馮伯還在法國,要過半個月才能回來。」周鵬斜著眼瞅著夏秋。她會擔心他的吃飯吧?
她微微地歪起頭,看著他,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
「這半個月,我的家教課時沖抵開學後一個月的課時,這樣,我就在你家干滿了一年,開學時,要把錢結算給我。一日三餐,我來負責,但是人工費沖抵學開汽車的費用。我們就兩訖了。」夏秋迅速地說著,兩只手上下拍了拍,這是她剛才看他時的一剎那,就盤算好的。
他沒想到她的腦袋轉的這麼快,而且提議無懈可擊。感覺像是她和他兩個人在做交易,這讓他很不舒服。
夏秋的眼神告訴他,本來兩個人就是協議關系,很正常。
周鵬的臉色變得冷峻且生硬。
「禮物呢?是什麼?」夏秋朝他伸出了手。
見朝他伸出的手和暖暖的笑容,周鵬的臉色才舒緩了一些。拿出來一個精致的禮品盒給她。
是一個胸針,一朵玉蘭花的形狀,上面瓖嵌著紅色的寶石。
「謝謝你,很漂亮。」夏秋說道,夏秋本來要推辭,這個禮物看起來很貴重,她覺得接受他有些不合適,但是看到周鵬像海水般深邃的眼神,她又止住了要拒絕的念頭。
周鵬以前也送她各種禮物,除了那個發圈,其它她都拒絕了,禮物看起來都很貴重,在她拒絕的時候,周鵬的面容都會變得很冷,一味地拒絕別人的好意,也是不禮貌的吧。
這個胸針確實很漂亮,可是她沒有什麼機會戴它。
「你喜歡就好了。」周鵬強迫自己把臉轉向了其他的地方,用生硬的語氣說道。
最近這一年,夏秋的身材又有長高,體型猶如雕像般的勻稱、優雅,黑色及腰的長發,波浪般微微彎曲著,飄逸地披在背後,面龐還是有點嬰兒肥,不施脂粉,卻仍然如粉雕玉琢可愛;嘴角稚女敕,眸子黑亮,眼神卻顯示著無辜;看上去敦樸、純淨、柔弱,但眼底深處卻有著堅韌,屬于外陰內陽的類型。
每次看見她,他都不舍得讓她離開,似乎自己是海綿,而她則是水,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夏秋學開車學得很快,不到半個月,到寒假結束時,基本上能夠自己上路了。
而給周鵬輔導功課,她根本幫不上忙,周鵬的功課已經很好,在他做功課時,她有時靠在窗前,有時趴在書桌前,眼神有意無意地斜向上看著天花板或者外面的天空,似乎在憧憬和向往著什麼。偶然地回頭,會發現周鵬正在凝神注視著她,她都是投以客氣地一笑,她知道自己長得美麗,但從不把它當作資本,追求她的人如過江之鯽,照五月的話說,是被男同學寵壞了,所以對男性都不屑一顧。
看她在房間里百無聊賴的樣子,周鵬問她,「是不是很無聊?」
她點頭稱是,眼神透露著無辜。
「那你把你自己的書拿來看吧。」周鵬看著她說道,他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行,至于她是否教他,他已經不在意,他的功課已經夠好。
「是你這個雇主提的哦,到時候不能算我不敬業,也不能克扣我的工錢。」她一下子高興了起來,趴到桌子上,歪著頭看著他。那笑容一直從嘴角滲透到眼底,以至于周鵬的胸口感覺到了發燙。
從那天以後,她就在周鵬的書房里準備著自己的功課,直到寒假結束,新學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