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中,周鵬落寞的走在街上。他每天都在外面尋找,尋人啟事也通過各種渠道張貼出去,可是仍然沒有任何音訊。夏秋走後的每個晚上,他都會在「冬春閣」的門口站著,里面的每一件物品,床、書桌、椅子、衣櫃,他想去模一模,但卻不敢伸過手去,害怕感覺到那是涼的。
許小梅默默地尾隨著他。自從知道夏秋離開之後,她異常地高興,仿佛迷路的人找到了方向一樣。但又不敢在周鵬面前表現出來,只好暗地里伴著自己心愛的人兒。她注意到,一輛車悄悄地跟在周鵬的後面,跟了好久。她從剛開始的不以為意,後來有了警覺,便拿出手機給那輛車拍了照。
猛然間,這輛車加大了油門,對著周鵬沖了過去,車里的人喃喃道,「周光明,你甩了我,我就讓你的兒子去死!」
「快閃開!」馮管家把周鵬邊喊邊往旁邊拽。這幾天,按照周夫人的吩咐,馮管家每天都暗暗跟著周鵬。可是,仍然沒有避免車禍的發生,周鵬被車刮扯倒地,地上流了一灘鮮血。許小梅驚嚇地用雙手捂住了臉。
車子肇事後飛馳逃逸。開車的人是周鵬的父親——周光明的前任女秘書,麗莎。
自從周光明重回家庭,麗莎就被解雇了,甚至連句告別、分手的話都沒有給她。她每日買醉,借酒澆愁,對周家恨到齒冷。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只是當初被周光明的光環,弄得目眩神迷,她就那麼輕易地愛上他,甘心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他呢,需要的時候,就找她,現在不需要了,就像扔垃圾一樣把她給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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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鵬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手術後的他,渾身都插著管子、纏滿了紗布,被送到重癥監護病房。周夫人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兒子,擔心地落淚。周光明則懊惱的站在旁邊。
「為什麼還沒抓到肇事者?」周光明問旁邊的辦案人員,用拳頭捶著牆壁。接到馮管家的電話,他連夜趕了回來。對兒子,他現在是非常的滿意和疼愛,他的兒子,沒有其他富家公子的壞毛病,以前所謂的京城四公子中的三個,現在都是只會揮霍無度,是名副其實的敗家子;而周鵬,現在都變成了他生意上的左右手,是他的驕傲。
「光明,冷靜點。」周夫人擦干眼淚勸著他。
「可是醫生說,鵬兒可能會醒不過來呀!」周光明憂心地說道。
「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周夫人含著眼淚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兒子。
周光明含淚將自己的妻子攬在了懷里,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這是他們夫妻在第三者風波處理後,第一次這麼的心意相通。只是,卻過于淒涼。
醫院的病房里,周夫人坐在周鵬的病床旁,握著周鵬的手,看著周鵬失血的臉,眼淚低落下來。她想起周鵬小時候的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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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幼小的周鵬張著兩只小胳膊,喊著媽媽抱抱的時候,她卻別過頭去,讓方嫂將孩子抱走;
當周鵬上學後,她沒有接送過周鵬一次;
天氣冷了,沒有關心他穿得是否夠暖;
上學時,沒有關心他成績的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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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自從離開周家後,沒有回到她的舊家,只是找到了好友五月。五月父母家不在本市,畢業後,五月在本市租了房子,找了工作。在周鵬從五月家里走後,夏秋從樓下五月的一個同事那里上來。
「為什麼要害我說謊?佛祖會懲罰我的。」五月埋怨的看著夏秋。五月信佛。
「對不起啦,不過善意的謊言,佛祖會原諒的。」夏秋靜靜地微笑,手里拾掇著自己的行李。
「為什麼要分手?他家世那麼好,人長得帥,人品雖然孤寂,可也不算差,對你又很體貼。你們吵架了?」
「沒有。是我自己的原因。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夏秋靜靜地整理著屋子,眼楮落到報紙上的尋人啟事上面,已經好幾天了,關于尋找她的告示,一直都在刊登。過些日子,他就會忘記她吧?他會知道,沒有她的他的人生,並不會有什麼不同。
「唉,你很不夠意思,不知道我是你的死黨嗎?居然家里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都不讓我幫你分擔。」五月岔開話題,她知道,周鵬的話題,是夏秋的雷區,這幾天,只要問道這件事情,她就這麼回答。
「我知道,以後我有什麼困難,一定會先找你。」夏秋微笑著請求她的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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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家封鎖了消息,但是周氏家族繼承人受傷住院的消息,還是被放到了網絡上,電視傳媒也很快捕捉到了訊息。周鵬出事的第二天早晨。五月早上起來,打開電視,本市的《新聞早知道》欄目,是她每天必看的內容。
「夏秋?!」里面播放的新聞,讓五月大驚失色,猛地叫了起來。
「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夏秋正在外面準備早點,聞聲走了進來。過兩天她就要去外地讀研了,她想把這兩天把要帶的東西收拾一下。
「新聞里說,周鵬昨天傍晚發生了車禍,現在還昏迷不醒呢。」五月小心翼翼的告訴她。
夏秋的臉一下子變得雪白,耳朵里嗡嗡作響,呆傻傻地看著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