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口中說的周鵬的女朋友,就是許小梅。
許小梅在周鵬家含羞忍憤地離開之後,便在周鵬回國後不久,也緊跟著回到了國內。望見周邊的親朋好友,熟悉的女伴,都相繼娶的娶,嫁的嫁,唯獨剩下她自己,還在傻傻地等著周鵬。父親根本就不管她,母親勸她再找個其他的人,也給她安排了一些家世背景都很好的男孩子,可是她都不肯。
听聞周鵬在江南之後,許小梅便趕到江南亞達公司,來見周鵬一面。偏巧和日本的考察團簽署了合同和戰略協議後,周鵬帶著夏秋到廈門出差。許小梅只在公司偶然看到了五月,兩個人一別也有五年,雖然以前相處得並不是太好,但是畢竟是在異鄉踫見的熟悉的人,倒也有許多感慨。
在一家餐廳,許小梅向五月訴說著自己這麼多年的心情。
「我愛他,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等著他,等著他回心轉意,等著他來娶我,雖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其他人,我誰都看不上,我又不願意委屈自己。」在葡萄酒的作用下,許小梅用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哭著說。
「小梅,愛情不是一廂情願,是兩好合一好的啊!」五月拿下她手里的酒杯,給她換了杯清水。
「可是我愛的只有他啊。」許小梅痛哭失聲。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幾年只看他一個人,因為這一棵樹,失去了整片森林也未可知。」
「整片森林?」許小梅喃喃道,「可我的眼里除了他,誰都看不到哇。五月,你說真心愛一個人有錯嗎?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這我可說不清。不過,我知道,你們三個人,真是三點一線。你看著周鵬,周鵬看著夏秋,而夏秋,卻誰都不看。」
「你說什麼?」許小梅醉眼朦朧地問五月。「夏秋?」
「哦,不是,哪有什麼夏秋,不是听說她不和任何人聯系,從地球上消失了嗎?!」五月趕忙辯解。
「哼!她最好消失,否則被我踫見,我捏死她。」許小梅咬著牙,用力捏著水杯,似乎想把水杯捏碎。
然後許小梅問是誰和周鵬同去的,五月小心地說,是一個叫夏清秋的助理,還有一個叫喬治的秘書。
「以前有個夏秋在那里,他眼楮里看不到我。可他到法國後,已經忘記夏秋了。我特意為他去的法國,可是他還是看不到我。人家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是周鵬,他的心是比金石還要硬,任憑我對他再怎麼好,他總是那麼無情,那麼冷漠。」許小梅已經有些微醉了。
「不然,你可以放棄啊。干嘛非得吊到這一棵歪脖樹上!」五月勸慰著。
「不,絕不,我到底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這座冰山融化。」許小梅的眼楮里冒出狠絕的光芒,五月看了,不禁有些莫名的擔憂。
「你留在這里等周鵬嗎?他現在還歸無定期。」五月問許小梅,如果許小梅決定留下來等周鵬,那麼見到夏清秋就是夏秋之後,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既然來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見他一面。」許小梅說,「听海帆說你快結婚了?我會包禮金給你!」
或許這就是周鵬不喜歡許小梅的理由吧,五月想著,許小梅太過招搖,太過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沒有基本的修養,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一個人再風光,也有跌倒的時候。周鵬就是她命里的絆腳石,讓她狠狠地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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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小梅到達亞達公司的前一天,夏秋已經和喬治離開亞達去往廈門了。
夏秋接到喬治的到廈門公出的郵件通知時,便回復郵件給喬治,詢問此次公出的目的,想做些準備。喬治告訴她,是代表周氏集團在廈門競拍商業用地,具體的接待事項,廈門的子公司已經做了安排。
考慮再三,夏秋認為集團的事務,她一同前去有些不妥,想直接去找周鵬婉拒,周鵬卻已經離開公司先行去廈門了。喬治告知夏秋,機票已經訂好了,他會和她一同前往。
周鵬行事向來如此,不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她唯有接受。
廈門分公司的接待人員將夏秋和喬治送達廈門的賓館,周鵬已經在賓館入住了。夏秋的房間被安排到了他的隔壁。當他通過客房的窗戶,看到夏秋到達的身影時,懸著的那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這次的商務活動,他只帶了夏秋出來,他知道夏秋現在喜歡旅行,他想趁此機會,帶著她出來散散心,上次的翻譯工作,讓她的嗓子啞了將近一周,他的心也跟著痛了一周。但是又怕她會找他拒絕,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故便提前離開。
在廈門舉行的這次土地拍賣活動,周鵬並沒有露面,一直是喬治在拍賣場,在周鵬的授意下進行舉牌。這次的商務活動,周氏集團準備向當地的商業地產進行注資,最終如願競拍得了那塊土地的使用權。
當地政府拍賣的土地由周氏集團競標成功後,電視、網絡、廣播、報紙,都在頭版頭條刊登、播放了醒目的新聞︰周氏集團在廈門拍得了炙手可熱的市中心地塊,準備打造成國內市中心最大的ShoppingMall,計劃的建築面積約為43萬平方米,擁有連廊、扶梯、電梯150多部,主題步行街近120條;商業廣場涵蓋購物、娛樂、休閑、餐飲、旅游、文化等多種功能,由世界500強領餃的眾多商家進駐經營,形成火熱的商業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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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在將許小梅送回賓館後,當即給夏秋打了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夏秋。五月的本意,是想告訴夏秋,周鵬並沒有和許小梅交往,她一直擔心夏秋是因為這個傳言,而拒絕周鵬。這次兩個人同在外面公出,豈不是絕好的復合機會?
接到五月的電話時,夏秋正在和周鵬參加當地政府組織的接待宴會。
周氏集團畢竟有著強大的影響力。周氏的資產數目,確實是需要普通大眾動用很大的想象力。加之1973年周氏家族成員陪同蓬皮杜總統首次訪華,政治資本足夠。周鵬——身為周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故不是一般人能夠隨便輕慢的人物。
周鵬行事一直都謹慎低調,極少接手媒體訪問,不喜歡在公共場合露面,對自己的私生活保護得很好。直到中午當地政府舉行的宴會,經過喬治細心探證,確定這種場合,沒有媒體的參與,他才帶著夏秋露面。
宴會廳衣香鬢影,歡聲笑語,間或穿插著侍者謹慎周到的服務。來這里的大多是當地的政府官員、金融商業界的知名人士。周鵬的到來,無疑給給本次的宴會增加了籌碼,市府首腦親自出來迎接他。當周鵬示意夏秋挽著他的胳膊入場時,她猶豫的看著他,他卻固執地抬著胳膊等在那里。出來迎接周鵬的人員快要開始交換目光、竊竊私語的時候,她心里喟然長嘆,將手伸入了他的臂彎,走入了會場。
夏秋穿著黑色的小西服套裝,里面是白色的低領毛衣,頸上系著乳白色的珍珠項鏈,長發挽起的發髻,一絲不苟,沒有任何的珠光寶氣,卻仍舊顯得端莊、清麗、優雅。當她和周鵬出現在宴會上時,不時有人過來和她搭訕,她一一莊重地微笑應答,很是得體,周鵬倒也沒有不滿的樣子。
接到五月的電話,她起身到外面接听。周鵬的眼光在後面掃向她出去的身影。
听著電話里五月的解說,夏秋沉默地望著回廊的窗外。白沙的窗簾隨風起舞,夏秋用手輕輕按住了窗簾的一角。
「玨玨,有沒有在听我說啊?」五月在電話那頭,因為听不見夏秋的聲音,有些焦急地喊道。
「我在听。這里不方便,我回去後再說吧。」夏秋靜靜地對著五月說。被朋友關心,她心里固然很歡喜,可是她確實不知該對五月的這個消息如何表示,是喜?有一些。許小梅不是周鵬的女友,她心里確實有些釋然;是憂?也有一些。周鵬為什麼不交個女朋友?以他的條件,應該很多人求之若渴才對。他要是有個女朋友,那麼自己面對他時的壓力也會沒有了,她會衷心祝福他的。
夏秋收起電話,愣怔著出神,她希望周鵬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為什麼一想到周鵬已然忘記了自己,今後會和別人一起生活,自己的心卻有一絲絲酸楚?
五年的時間,自己認為已經將心煉成了銅牆鐵壁,可是為何卻會被他一個關心的眼神,銅牆鐵壁的某一小塊會有融化?
透過窗戶,夏秋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拼命地提醒自己,「我們已經是陌生人了,過去已經回不去了,自己還在妄想什麼?還在奢望什麼?他交往什麼樣的女人,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即便是過得不幸福,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想到這里,不禁嘲笑起自己來,庸人自擾這個成語,正是給現在的自己預備的吧?!
夏秋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看電話上的時間,出來的時間有20多分鐘了,便轉身朝宴會廳走去。
宴會基本結束,剩下的是一些表演節目,夏秋走到自己的座位邊上,旁邊一個男士,殷勤地將座位為她拉出。人們對美好的事物,一向都是很向往的。她對那人含笑致謝,剛要坐上,卻被周鵬拉到了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夏秋好看的貝齒咬了咬下唇,又朝那個有些尷尬的男士抱歉的笑了笑,不再看周鵬,徑直看向舞台。周鵬也若無其事般坐在她一旁,左腿翹到右腿上,從走近的侍者那里取來兩杯茶水,一杯自己用,另一杯放到了夏秋的面前。
舞台上準備的有魔術表演、戲曲表演、還有歌舞。當一場魔術表演結束後,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主持人從台上跳下來,拿著麥克風,問在座的一些人,感覺如何時,大家的回答無非是很精彩、很棒之類的贊美之詞。當主持人轉到夏秋面前,夏秋站了起來,咬著嘴角沉吟了2秒鐘,然後盈盈帶笑的說,
「真的很精彩!只是問到我個人的看法嗎,我覺得它好像在提醒我們,親眼目睹的也有假象!」周圍的人對她的話都很贊同。
周鵬深邃的眼神看向夏秋,對于魔術,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獨闢蹊徑的看法,只是,她為何對他表現出來這麼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