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軒?你是譚梅軒的女人?」
那男孩子听見簡桐哭著說出梅軒的名字,似乎有些驚訝,便探了頭來看她。
那清冽的眼神像一抔冷泉,將簡桐腦袋里的昏熱全都給澆熄。簡桐趕緊轉頭避開他的目光。她在干什麼呢,當著陌生人的面曬自己的傷口麼?
尤其,听那人的語氣,似乎是認識梅軒的。她只說梅軒,他卻連名帶姓說出譚梅軒來。她不喜歡被他的朋友看見她的狼狽。
「你說誰呀?我說‘維先’,維護的維,先後的先!」只能偷換諧音字,避開那男孩子咄咄的目光。簡桐掠了下垂下肩頭的卷發,手指捏住酒杯,將加冰君度灌進口中。
清涼入月復,壓住滾熱的淚。
那男孩子也不糾纏,只是聳了聳肩,回頭去喝自己的酒。簡桐不經意地望見他手指修長,在左手尾指上戴了枚鉑金的指環。極細的一環,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清澈一閃。
「那麼靳蘭泉呢,他得罪過你麼?」
簡桐正出神,冷不防那男孩子又問出一句來。簡桐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是在跟她說話。
簡桐心虛地臉一紅。不管怎麼樣,靳蘭泉是學生,她是導員,那樣咒自己的學生,的確有失孟浪。
簡桐下意識吐了吐舌。小小一點嫣紅,在水潤如櫻桃的唇瓣里輕輕閃過,「要你管?」
簡桐有些不自在,不習慣在酒吧里被陌生的男孩子搭訕。更何況,這男孩子有點追根究底的意思,她更避之不及。
「嘁……」那男孩子無奈笑開,偏轉了頭過來望她,「罵人總要給個理由吧。你都沒試過,怎麼就知道他ED?」
簡桐也毫不示弱瞪回去,「你怎麼知道我沒試過?」簡桐故意撐開一抹鄙夷,「難道你試過?拜托,看看電視上的艾滋病公益廣告,同性性.行為是高危呀!小孩兒啊,回頭是岸,這世上好的女孩子多著呢。」
「噗——」那男孩子一個措手不及,一口酒噴出來,笑著望她,「你以為我是GAY?」
「你不是GAY,怎會知道另一個男人是不是ED?」簡桐理直氣壯,更何況酒壯英雌膽。
「嘁……」男孩只能挑高了斜飛入鬢的長眉,無奈笑著望她,「真是敗給你了。的確是不該跟喝醉了的女人講道理。」
「你想說我蠻不講理麼?」簡桐醉著,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化作牙尖嘴利,「我請你過來跟我說話麼?是你自己過來的好不好?既然話不投機,請你還我清靜!」
男孩子再度被嚇了下,更近地湊過來望了她一眼。
這一眼,簡桐的醉眼才看清,眼前的男孩子有一雙桃花眼。狹長的眼楮看似清冷,實則風情流轉。他的鼻子又直又挺,鼻子下是一彎紅唇。唇線清晰,嘴唇很薄,嘗起來應該會是清清涼涼、宛如冰鎮西瓜的感覺。下唇下有一個小小的淺渦。
據說這樣的男子都是桃花又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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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簡桐不止,非蘭泉不飲。)